尤思醒得很早,她在家的时候从来没这么早醒过。她觉得痒,脖子和右侧脸颊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搔来搔去。
她睁开眼,看到一只巴掌大的浅褐色小猫瞪着琥珀色的眼睛凑到面前,小猫的四只爪子踩着她傲人的胸部,尾巴俏皮地绕着她的脖子根。
她注意到小猫的尾巴图案很有趣,整齐地间隔着一圈黄毛一圈白毛,呈环状结构。
沈嘉齐背对她还在熟睡,他睡着的样子很恬静,呼吸轻不可闻,白皙干净的脸颊陷进松软的粉蓝色枕头里,似乎梦见了什么好事,唇边隐约带笑。
像个女人,尤思嘀嘀咕咕地评价。
她光着身子溜下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赤脚踩着沈嘉齐的枫木地板走出卧室,在客厅里晃悠了一圈,推开窗户呼吸新鲜空气,然后才慢悠悠地踱进洗手间。
沈嘉齐把洗手间装修成可怕的纯白色,四壁和地面都贴满暗纹印花白瓷砖,东北角横放着一只巨大的浴缸,没有一点使用过的痕迹,比店里展示的样品更白更净,简直就像冰雪堆砌而成。
尤思对着那浴缸啧啧赞叹,摸一下就是五个指印,触手的感觉冰冰凉滑溜溜,有点像沈嘉齐之前被她打碎那只骨瓷杯。她从上到下由里到外摸够了,又决心以后一定要试试用这浴缸泡澡的感觉,这才依依不舍地退到马桶边。
尤思正坐在纯白马桶上,门被稀开一条缝,那只小猫钻进洗手间,抖了抖毛,安静地坐下来舔自己的爪子。
“你恨我。”尤思对猫说,“我知道你是来看我有没有淹死在马桶里,你当然想,你不知道多恨我抢了你的男人。”
小猫天真无邪地歪了歪脑袋,小小的粉红色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鼻头。
这是只母猫吧?尤思想,不过也说不定是公猫,沈嘉齐都ga成那样了。
她坐得无聊,视线在洗手间里四处乱蹿,一切都干净整洁条理有序,所有用具都似乎会发光。墙上镶的像银镜子,洗脸池旁边摆着一排精致的瓶瓶罐罐,没一个有中文标签。地砖的缝隙也擦得闪闪发亮,尤思不由地想象沈嘉齐蹶着屁股拿抹布拼命擦砖缝的样子,只恨不能踹一脚。
沈嘉齐在马桶左边立了一个书报架,码着几本厚厚的外文书和按日期归档的报纸——英文报纸,尤思从来没有听过报名。
她故意翻乱这些只会让人便秘的蠢物,把每本外文书的书签都抽出来丢到一边。意外在书脊背后摸到一盒七星,旁边还配套着打火机,连忙兴高采烈地点起烟。
同样是味道比较淡的烟,尤思和何田田都更爱,嫌七星过于矫情,果然是沈嘉齐会喜欢的东西。
小猫从坐姿转换为趴姿,躬起背翘着尾巴在光滑的地砖上行走,它安静地就像个哑巴。
尤思坐在马桶上抽完那支烟,还对着猫喷了一口。
“你肯定恨我。”
沈嘉齐是个细心周到的男人,他为来初次来家里过夜的尤思准备了新睡衣c新牙刷和新的一看就很柔软舒适的毛巾。而尤思是个很难搞的女人,所以她愉快地无视了这些,顺手把新牙刷扔进垃圾筒,然后拿沈嘉齐的牙刷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