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在工作区穿行,熟悉的和不那么熟悉的同事纷纷向他们行注目礼,何田田不知道他们在看她的“胸”,还是她的“男友”。
离了电话,孙立白就像魔法失效的灰姑娘,又变回寡语纳言,何田田拒绝和他并排走,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后以沉默妥协。
何田田抬眼看前方孙立白的背影,入目是他颀长的身形,宽肩窄臀,长腿,劲瘦的充满爆发力的腰。似乎就在不久以前,她偷偷地远距离垂涎这个背影,每当他回首时千钧一发地躲开。
她有点怀念那时的感觉,一切都是未知的,她只是欣赏他,就如同欣赏格雷姆肖的画,那是一种纯粹的对美的带着点忧伤的憧憬。她并没有想过走近这个让她感兴趣的男人,更不会为了他一时欣喜一时烦恼。
孙立白忽然顿住脚,何田田也跟着停下,发现他转头看着走廊一侧放置的白板,板上有人用亮蓝色彩笔描了一个女人的侧脸,从额头到下颌一笔勾勒,惟妙惟肖,甚至能看出那女人嘟着唇微笑。
孙立白伸出一根长指在那女人的唇上点了一下,做着这么轻浮的动作,脸上却仍一本正经,低声说:“像你。”
何田田:“”
经过悬空走廊从办公楼b一2区进入b一1区,何田田心情复杂地遥望到喜福来工作室的大门,和他们所有产品一样,那磨砂玻璃门也惨遭荼毒,被漆成了喜庆的大红色,镶着“喜福来”三个金灿灿的大黄字。
谁能相信这是一家i公司的游戏部门,而不是某超市的年货专柜?
玻璃门滑开,那位早上才见过的宅男快步出来,满脸的焦虑看到孙立白和何田田后转为释然,转头向里大声喊道:“不用找了,他回来了!”
就像一声召集令,门内紧跟着蹿出几个同样穿大红的喜福来同事,七嘴八舌不停嚷嚷:“哪儿呢?哪儿呢?”
一眼看到孙立白,几个人饿虎扑羊般猛冲上来,拉手的拉手搂腰的搂腰,有一位竟然蹲下来死死地抱住了他的大腿。
“哥们儿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就见不到我们了!”
“哥,我叫你哥,求你把那俩小祖宗弄走吧!”
“我的炼狱蝰蛇和ie30,那是我当年拿冠军的奖品,求你让他还我,他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他”
孙立白愈听脸色愈沉,不等第四个人开口,双臂向后轻轻一展,肩膀舒张之间,挂在他身上的几个人就都不由自主地松脱,抱大腿那位直接滑坐到地上,还有些不明所以,懵懵懂懂地举头四顾。
孙立白迈开大步,在场的人一晃眼间,他已经消失在门后。
那位宅男同事最先反应过来,他扭头冲何田田笑:“荷花啊”
“何田田”
“荷花啊,”他非常顺溜地接着往下说,“你为什么和孙立白在一块儿?”
“我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块儿?”
“嘿嘿,”宅男同事笑眯眯,“听说你不是他女朋友?”
何田田内心的暴力小人儿在那张贱笑的脸上痛踩一百遍啊一百遍!她淡定地答道:“对,可谁说男女之间只有男女朋友一种关系?他是我二姑父的外甥女的七舅妈的三阿公的侄子,我是他三表叔的七孙女的表重孙女的二舅舅的侄女,他得叫我一声表姐。”
宅男一:“”
宅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