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她徐缓地接近他,软唇若有似无地碰触他的嘴角,“通宵教室是什么?”
吴骏孙被酒精催发的大脑出现短暂的思维停顿,他的血液中似乎燃起了一朵小小的火苗,就像小机器人打燃的那朵,像生日蜡烛燃成心形那朵,“轰”一声巨响,他的世界变得炽烈灼热,这朵小小的火苗以他的血液为料雄雄燃烧。
“通宵教室不关灯,可以待一整夜,”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感觉到唇舌在动,却根本控制不了一个个往外蹦的字句,“我以前见过师兄带女朋友去自习,我很羡慕,现在我也有妹子了,也要带过去让他们都羡慕!”
崔眉在他耳畔低低地笑出来,吴骏孙的那只耳朵被她笑得滚烫,红得像要滴血,他一边懊恼自己说了蠢话,一边又得意于他逗笑了她。
“我喜欢你,”他忍不住重复他的告白,“你对我笑的时候特别喜欢……”
崔眉从鼻腔里软软地“嗯”了一声,撅起唇亲了亲他的耳朵,“我知道,我不笑你也喜欢,我做的汤团你也喜欢,我还知道‘喜欢’两个字念出来就是‘崔眉’。”
以她的吻为中心,吴骏孙的半边身边都和那只耳朵一起升温,另外半边身体却失望地降温,他就像陷在了冰与火的jiāo替地狱里,又像是置身于所yù所求都唾手可得的天堂。
他呢喃了一句什么,崔眉听得清楚,偏要装听不到发问:“说什么?大声一点。”
“再亲一下!”吴骏孙果然朗朗地大声道,“这只耳朵也要!”
崔眉仰首大笑,故意张开双臂往后倒,吴骏孙托抱她许久早就双臂发麻,重心被她带的也朝前栽,两人趔趔趄趄地走出几步,吴骏孙的小腿在床沿上绊了绊,纠缠着滚落进被褥间。
“啪”,崔眉摁熄了床头的开关。
房间内顿时陷入黑暗,却不是吴氏小楼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黑,卧室另一侧紧贴内阳台,奇形怪状的密封玻璃透进来光怪陆离的霓虹魅影。
棉被如波浪般绞缠、起伏,崔眉和吴骏孙就像两条大鱼在水面下嬉戏、搏斗,最后她赢了,翻身骑在吴骏孙上方,一只手捉住他还要做怪的尾巴。
她欺负他喝醉了反应迟钝,捏牢他过于活跃的尾巴,拿尾巴尖在他脸上扫了扫,想让他也体验一下骚痒入骨的酸爽。
吴骏孙的反应……当然是没有反应,他不知道崔眉空着手在他脸上比什么,眼睛眨了眨,浓密微髦的睫毛向上扬起,一双猫眼瞪得溜圆,好奇中透出天真无邪。
崔眉被这醉酒后意外适合他的天真所蛊惑,随手放开了他的尾巴,任由它熟门熟路地钻进她的裙底缠上她的大腿。
她俯下身,吻他。
这不是他们的第一个吻,可对于吴骏孙,他记不得和崔眉曾经的那些吻;对于崔眉,她和他的每个吻都带给她新鲜的感受。
第一次吻他的时候,他尝起来像干涸的血迹和无边无际的薰衣草;第二次吻他,是甜蜜的汤团和清新的薄荷牙膏;第三次吻他,此刻他的味道又变成了微涩回甘的酒味,直冲脑门,让她整个人都像掉进了湿漉漉的酒缸里。
两个人都很生涩,崔眉稍好一点,唇与唇挤压厮磨,有人张开嘴,柔韧的舌尖探进另一个人嘴里,来回绞缠,似极了他的尾巴。
崔眉连呼吸都忘了,耳边听到吴骏孙和她自己的心跳声,节奏那么快却那么统一,陌生又响亮,仿佛下一秒就要召告天下。
不,他早已经召告天下了,他喜欢她,他喜欢她啊……
她蓦地睁眼,发觉他们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颠倒过来,她被翻到下面,吴骏孙四肢张开地撑在她上方,浓睫微垂,半阖住那双天真无邪的圆眼睛,yīn影遮暗了他眼底神情。
两个人都在不自觉地喘气,吴骏孙的呼吸声像助燃火焰的狂风,他注视她的脸,目光流淌下行,如有实质地舔过她细白的颈项、精巧的锁骨,停在她剧烈起伏的胸口。
他们的眼睛都适应了微弱的光线,崔眉知道他在看什么,她下意识地挺了挺腰,隔着被子碰到某件热烫坚/挺的硬物。
吴骏孙倒抽一口气,声音中听不出是欢愉或是痛楚,他本能地想制作崔眉再动,身体从上方覆下来,密不透风地压住了她。
这下崔眉彻底动弹不能,她困在他热乎乎的ròu/体牢笼里,衣物早就渺无踪迹,几乎每寸肌肤都与他无遮无拦地贴触,jiāo换粘腻的体息和体/液,仿佛他和她一起被送入熔炉,慢慢地、幸福地化成了岩浆。
她又感觉到那件硬物,它就像个活物似的“突突”跳动,还有他的尾巴,它沿着她的小腿攀援而上,一圈圈收紧,越来越接近它的目标。
“其实我们就在通宵教室里,”崔眉在吴骏孙颈边侧了侧头,她微哑的耳语似能诱惑出黑暗中猛兽,“停电了,你有一整夜的时间,除去炫耀,你还要我做什么?”
“……”
吴骏孙用行动回答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亲爱的直线洄游的鱼和亲爱的SA给我的雷!!!
存稿失败,这章我明天应该会倒V起来,大家注意了,看过不要买。
☆、第三十四章 知道你没那么短
稀里糊涂折腾到半夜, 吴骏孙酒醒了。
当时两人汗津津地贴在一块儿, 肢体jiāo缠,吴骏孙陡然一个激灵, 仿佛汗水带走了最后残余的酒精,他终于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他的动作暂缓,张口想说话, 崔眉却恰在此时吻上来, 她大约是忍痛到极致,眉间细致地蹙起来,脸色绯红, 薄薄的汗液涂在她娇嫩的皮肤表面,黑暗中仿如一层光膜。
吴骏孙刹时忘了自己准备说什么,他脑子里只剩下一片浆糊,宇宙在此刻也无限缩小, 就像无数个大盒子套小盒子,最终仅余他和她身处的小小房间,全世界唯一一张床。
世界末日也不能阻止他把该做的事做完。
…………
……
早晨的阳光照到崔眉脸上, 她张开眼睛,又立刻闭上, 挪动身体想翻到另一面,却被酸痛的肌□□得呻/吟出声。
疼疼疼疼……
这感觉让她恍惚回到了两年前, 她从山坡上滚到坡底,浑身上下硌得伤痕累累,大片斑驳的淤青足足三个月才完全褪色。
可她揭开被子, 赤/luǒ的身体完好无损,并没有想象中的外伤。
她要仔细体会才能分辨,痛感是由内部向外扩散,隐秘的伤口牵连着她的一呼一吸,四肢百骸无处不在的酸软则像是劳累过度。
可不就是劳累过度吗?她想,一整夜的重体力劳动!
她艰难地侧转头,听见颈骨传出“咯咯”轻响,看到睡在枕头另一畔也是赤/条条的吴骏孙,比起她,他的伤要更具现化。
吴骏孙的颈、肩、胸、腰……以及某些难以启齿的部位都布满了红斑,崔眉先以为是自己挠的,凑近点再看,发现是些细小的针孔扎痕,好几处还渗出了密密麻麻的血珠子。
怎么回事?崔眉被这意料之外的伤吓了一大跳,也顾不得害羞或是回味,她急忙摇醒了吴骏孙,劈头就问:“你是不是对酒精过敏?”
吴骏孙迷迷瞪瞪地睁眼瞧她,咧嘴一笑,凑近去想亲她,崔眉知道他还没醒,任由他把这个吻印在她唇角,重复了一遍,“你对酒精过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