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槟榔去找母亲,跟她说了自己的创意,让母亲结合创意帮她画出各种盘子c碗c杯子等餐具的设计图。一连很多天,苏母都在帮女儿设计餐具,她也问过女儿要干什么,她只是说她有用,没说别的,并经常来母亲这里看进度。
偏偏在这种关键时候,她的笔记本电脑却出了问题,总是运行速度慢c反应像蜗牛c经常死机,还有一些杀不掉的病毒,这可折腾死了她这个电脑白痴,实在受不了时,她夹着笔记本出去找修理部。
按照地址,拎着电脑在商厦林立的商业区里四处找,东张西望,走路不稳,差点撞上迎面直勾勾走来的一个人,把她吓一跳,定神看时,更吓一跳,情不自禁地惊呼:
“怎么又是你?!”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撒旦笑道,“怎么我走到哪儿都能碰见你?”
“我又不想碰见你。我在找你知道华天大厦在哪儿吗?”她拿着地址问他。
“你找华天大厦干什么?”
“我的电脑坏了,要去修。”
“电脑坏了?”他打量她手里的电脑,笑道,“找修理部干什么?我帮你修。”
“你会修电脑?”
“我什么都会。我家就在附近,去我家,我帮你看看。”他笑得一脸无害,像在说平常的事。
“啊?”她瞪大眼睛,“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我怎么能随便去你家?”她觉得他很不正常,“我还是去找修理部吧。”说着想走。
男子哈哈笑,拦住她的去路:“不错,警惕性还挺高。前面有家咖啡厅,我们去那里吧。”说着带头领路,要槟榔跟上他。
槟榔觉得他其实不是个坏人,可看起来却邪邪的。
两人坐到附近的咖啡厅里,男子打开槟榔的电脑,熟练地在上面鼓弄来鼓弄去。她紧张地看着他,问:
“你真会修吗?”
“当然会,我就是干这个的。”他手里没停,嘴角扬起一抹笑。
“你是修电脑的?”她惊讶地问。
“我是做软件的。”
“做软件?”她不大明白做软件到底是干什么的,“那你是软件工程师吗?”
“差不多。”
“看起来可不像。”她还是不大明白,“如果你真是软件工程师,那你的工作一定很好。”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看起来很有钱。像你满身全是名牌货,如果不是因为你赚得多,那就是因为你把所有钱都花在了买名牌上,然后每天靠吃泡面过日子。”
男子居然在听了她的话之后哈哈笑,大手放在嘴唇上,笑得很愉快。槟榔莫名其妙地问:
“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微笑着说,“我觉得你很有趣。”
“软件工程师的工作真的很赚钱吗?”她好奇地问。
“嗯。什么行业做好了都会很赚钱。”
“这倒是。”她点头表示赞同,又问,“对了,上次是你帮我叫的出租车吗?”
“嗯。”
“为什么?”
他抬头看她一眼,笑道:
“像你这么年轻,万一遇到坏人横尸街头,总是不太好。”
她撇撇嘴,他这话可不怎么中听: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那把伞我怎么还你?”
“送你了,不用还了。”他笑说,过了良久,把电脑还给她,“好了,你试试看。”
槟榔接过来试,果然好了。她分外高兴,粲然笑道:
“谢谢你!”
“拿什么谢我?”他盯着她,笑问。
她微怔,回答:“这杯咖啡我请客。”
“一杯咖啡就想打发我?”
“那你想怎么样?”
“请我吃顿饭吧。”
“吃饭?可我不认识你,我从来不和陌生人吃饭。”她很为难。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笑问。
“我?我叫苏槟榔。”
“苏槟榔?槟榔树的‘槟榔’?”他好笑地问。
“是啊。你叫什么?”
“我叫alv(埃文)。”
“alv?听起来像英文名字。”
“是英文名字。”
“怎么在这边上班的人都起英文名?你在外企工作?”
“对。”
“那你中文名字叫什么?”
“你问这个干吗?”他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
“难道你不是中国人吗?我们俩,中国人对中国人还叫英文名,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他“哧”地笑了:“看不出你还挺爱国的。我叫康爵。”
“康爵?”她吃惊地道,“你姓康?”
“怎么?”
“我认识好多姓康的呢,我一直觉得‘康’这个姓不是很流行,没想到这么普遍!”
“我还认识很多姓苏的,这有什么奇怪的?”他很不以为然,“怎么样,我们现在算认识了,可以请我吃饭了吧?”
“好吧。”她粲然笑道,“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当然要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
“嗯”他想了一想,笑道,“对面有家不错的意大利面馆,我们去吃意大利面。你喜欢吃意大利面吗?”
“当然喜欢。那就去吃意大利面。”她笑说。
那家面馆就在马路的斜对面,两人到那里大快朵颐,槟榔手拿叉子对康爵道:
“你对这儿附近好像很熟悉。”
“我在附近工作,我公司就在附近,我也住在附近。”
“哦,我听说这附近的地价可贵了,全是大公司,看来你的公司真的很不错。”
他笑了笑,问:“你是做什么的?在上大学吗?”
“没有,我没上学。我正打算开家西餐厅,跟人合伙做生意。”
“介意问你的年龄吗?你看起来不太大。”
“我二十二。你呢?”
“我二十九。”
“是吗?原来你快三十了!”她眉一挑,心想快三十的人居然那么无聊,和她抢东西玩。
“看你穿成这样,家庭条件应该不错,像个富家小姐。”
“富家小姐?我吗?”她哈哈笑说,“还从来没人说过我像富家小姐,我哪里像?!”
“你不是吗?”他的嘴唇微微上翘,很好看地笑道,“你二十二岁就开得起那样的跑车,不是家里有钱,难道你是天才小富婆?”
槟榔笑得更欢,看着他问:
“你对富家小姐感兴趣吗?看你这样收入不错的难道也想找富家小姐少奋斗三十年?我不是,不过我认识很多有钱又漂亮的美女,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
他觉得她的语气三八兮兮的,就像老鸨在介绍小姐出台,“哧”地笑了:
“你以为我那么没行情,还要靠你介绍?!”
“对了,我忘了你是有女朋友的,上次那个十四倍哪儿去了?”她嘻嘻笑问。
“你还提这个!”一提这个,他就有点咬牙切齿。
“你不会是因为给她多付了账,所以一不高兴就把她给甩了吧?我上次在那里碰见你,还以为你是个花花公子,成天无所事事,只会乱花钱,没想到原来你还是个工程师呢。”
“怎么,你喜欢有钱的公子哥,想钓个金龟婿飞上枝头变凤凰?我认识很多有钱人,要不要我帮你介绍?”
“公子哥?算了!我认识的公子哥也不少,我很有自知之名的,厉害的公子哥看不上我,笨蛋型公子哥我看不上他,当然他也看不上我。我既不沉鱼也不落雁,又不是李清照班婕妤,所以还是算了!”
“女人要自信才美丽,你对自己就这么没自信?”
“我很自信,但我不会不自量力。”
“那你有男朋友吗?”他笑问。
“你问这干吗?”她戒备地反问。
“我想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行情。”他无害地笑道。
“算有吧。”她想了想,回答。
“算有?”这是什么答案?
“嗯。”她一本正经地点头,“那你呢?你结婚了吗?”
“结婚?”他没想到她会问这种怪问题,觉得好笑。
“是啊,现在很多人二十几岁就结婚了,可还装单身,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其中一员。”
“如果我想装单身,难道我还能告诉你实话说我结婚了?”
“这倒也是。不过就算你告诉我,我也不会帮你外传,别担心,我很会保守秘密。”
“没有,我单身,而且我不打算结婚。”他居然直接作答。
“一辈子不结婚?”
“嗯。”他点头。
“哦,那很好。”她不以为意地吃面。
“很好?为什么?”他好奇地问,没料到她居然是这种反应。
“不结婚还不好?”她认真地说,“像你这样长得很漂亮的男人,一般都不会是好丈夫。不结婚c玩感情游戏只会被认为是花花公子,但绝对不会被骂成陈世美。花花公子可比陈世美好听多了。”
他看着她低头吃东西,忽然感兴趣地问:“你说你多大?”
“二十二。怎么了?”她抬头看着他。
“没什么。”他对她微微一笑,槟榔莫名其妙。
饭后,她叫侍者来结账,正从包里翻信用卡,他已经把信用卡交给侍者,她瞪大眼睛道:
“喂,你干吗,不是说我请客吗?”
“和你开玩笑的,我从来不会让女人付账。”
“大男子主义!”
“这是风度。”
“可你帮我修电脑,我得请你一次谢谢你呀。”
“那么想谢谢我,和我去喝一杯怎么样?”
“啊?这个就不行了。”她为难地说,“我现在该回家了,而且我不会喝酒。”
“那好吧。”他倒并未难为她,而是问道,“你在哪儿工作?我有时间去找你。”
“我的餐厅还在装修,所以暂时没工作。”
“是吗?那把你的手机给我,我把电话号码留给你,有事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她防备地盯着他,而他仿佛看透她心思似的,笑道:
“放心,我不会抢你手机的。”
槟榔被拆穿心思,有点不大好意思。事到如今,她似乎不该再把他当坏人来看。她将手机递给他,康爵在上面输入自己的手机号码,然后还给她,接着拿过侍者递来的信用卡,笑道:
“走吧。”
两人走出餐厅,她对他说:
“谢谢你请我吃饭,我要回家了。”
“你的车呢?”
“我没开车来。”
“那我送你吧?”
“不用,我坐出租车回去就好。”她笑道,脑袋四处乱转,忽然看见前方不远处有家西点屋,“咦?那里卖蛋糕。我想去那里买蛋糕,你能陪我去吗?”
康爵答应,跟她去了那家西点屋。她买了一只做工精致的圆形巧克力蛋糕和一块小点心,出来后,走到大街上,对他说:
“我要回家了。”
他点头,到路边,帮她拦一辆出租车,替她打开车门。
“谢谢。”她觉得他的确很有风度,微笑着,将手中的巧克力蛋糕塞给他,“这个送你,谢谢你帮我修电脑。心理学家说,吃巧克力的感觉等同于谈恋爱的感觉,吃一点巧克力会让你心情好。我走了,拜拜!”她向他摆摆手,上车去,叫司机开车。
康爵没想到这块蛋糕是送给他的,愣了两秒,抬头见那车影已经远去,他的唇角漾起一抹笑意。
一日上午,槟榔去母亲家取画好的设计稿。画好后,连她自己都觉得很漂亮,整套瓷器是以金和绿相结合为主色,且她打算酒杯的材质不用玻璃而用瓷器。浅色的瓷器上画着金色和绿色的图腾花纹,看起来雍容华贵,很符合餐厅本身的气质。
她很高兴,拿着设计稿去餐厅看装修进度,恰巧孟辙也在,她惊讶地发现他咖啡色的鸟窝头居然变了,已经染回黑色,且不再蓬松卷曲,而是很整齐地剪短。
“哇,你的头发怎么了?”她吃惊地问。
“呃,剪了一下。”他的表情似乎是不愿多谈。
“虽然有点奇怪,不过我觉得比原来好看。”她嘻嘻笑道。
“是吗?”他摸摸头发。
“嗯,至少不像鸟窝,有点像刺猬了。”她笑说。
“苏槟榔,”他板起面孔,“麻烦你抽空能不能好好培养一下你的时尚细胞?”
“追时尚其实就是跟风,可我的理想是绝不跟别人一样。我来给你看设计稿。”她从袋子里拿出文件夹,笑道,“我妈已经把餐具画好了,你看怎么样?”
他接过来看,顿时睁大眼睛,说:
“不错嘛,真漂亮!这是你妈设计的?”
“嗯。你觉得怎么样?”
“真不错,我们应该去申请专利。”
“我等下去找飖飖,让她帮我把这些图用电脑弄一下,这些她应该比较在行。然后我去找一家瓷器厂,让他们帮我们做,反正数量我们都已经计算过了。”
“他们愿意接这种订单吗?我们也做不了多少。”
“大的当然不行,不过小厂肯定愿意。我已经联系了一些厂子,我会想办法的。”
“对了,你上次不是在批发市场订了窗帘和桌布吗,他们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取,你去还是我去?”
“我去吧。”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我看这儿已经装得差不多了,还要多久才能完?”
“十二月初肯定完工。”
“那我下个月再订桌子c椅子也来得及。营业执照呢?”
“这肯定没问题。”
“那下月初我把招聘广告发出去,等招聘齐以后,就开始准备培训了,争取圣诞节时开业。”
“好!”他最近觉得自己充满干劲。
“你让他们好歹在下月之前把里面的办公室先弄完,下个月我要在那里面试。”
“我们可以出去租个宾馆房间招聘。”
“能省一笔是一笔,租房间是按天交钱的。”
“真小气!”
“相信我,在你还没成为亚洲首富之前,小气一点没坏处。我走了,去找飖飖,下午不回来了。”她说完,转身走了。
他瞅瞅她的背影,又瞧瞧顶棚,双手重新插在兜里。
专卖店。
飖飖和雷霆正坐在办公室里一起吃披萨当午餐。
“最近孟辙天天早出晚归,热火朝天,像着了魔似的收拾他那间西餐厅,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他趴在地毯上道,“昨天我看他忽然把头发剪短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哪儿不正常,连我爸都以为他是哪儿不舒服了。”
“也许他真收心了。”
“可能吗?”
“不知道,理论上不大可能。”
“槟榔还叫我帮他们餐厅画画,看来他们还真把那个餐厅当成事业在干,真不知道这两人组合能变成什么样子。”
“是啊。”
“对了。还有,你不知道吧,alv平白无故弄出个孩子。”
“什么弄出个孩子?”
“私生女。”他咬着披萨,说,“上个月我在他家时,ken(肯)突然找上门来,你还记得ken吗?上大学时跟我们特好的那个。”
“知道,像个球的那个。”
“就是他,他带来一个两岁的小女孩。说起这个,简直就是怎么说?太诡异了!alv不是三月份才回国嘛,三年前他在费城度假时,ken去了墨西哥,就把公寓借给了他。结果ken说,三年后就在前一阵,他突然在家门口捡到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的包里有封信,上面说,alv在费城度假时,在酒吧认识了一个叫ay的女人,两人喝醉了,结果那女的就怀孕了。她养了孩子两年,现在再也没办法照顾孩子了,所以要把孩子交给孩子父亲。”
“真的假的?!”飖飖相当震惊。
“真的,我亲眼看见那孩子,长得跟alv太像了。不太会说话,见人怯怯的。alv说他也不记得在费城的事了,好像是和一个中美混血儿有过一夜情,那女的是酒吧女模特。不过他差不多都忘了,也忘了那女的叫什么名字,他说可能是那女的。”
“那孩子怎么办?到底是不是他的?”
“是他的。做了亲子鉴定,现在孩子留下了。他给孩子在蓝堡庄园买了一栋别墅,由两个保姆个家庭教师照顾。那孩子来的时候身上有淤青,怀疑是她妈妈掐的。”
“什么?她妈疯啦?!”
“不知道。那孩子不说话,用中文问用英文问,问了一天,她就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她叫alice(艾丽斯),第二句是她两岁,就这些,没别的了。”
“alv!我就知道!他那样,早晚会弄出私生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告诉我?!”
“我一个月没看见你了,怎么说?alv好像不太喜欢那孩子,他还警告我不要说出去。”
“哈!他八成会和他爸爸一样!”她冷笑一声。
“你可别去问他,不然他一猜就知道是我告诉你的。”
“你说孩子在哪儿?”
“蓝堡庄园。怎么,你想去看?”
飖飖还没回答,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她应道:
“进来!”
门开了,槟榔从外面进来,见他们在吃午饭,笑说:
“哇,这么有情调!”
“来找我吗?”雷霆笑问,“要不要一起吃?”
“不用,谢谢,我来找飖飖。”槟榔取出文件夹递过来,“已经画好了,你上次不是说要帮我用电脑做一下嘛。”
飖飖接过来,打开:“哇!这是谁画的?”
“我妈。”
“什么东西?”雷霆抻长脖子来看,“这不是盘子嘛。”
“我没想到阿姨还会画画!”飖飖惊叹。
“我不是说我妈是美院毕业的嘛,你帮我用电脑弄一下。”
“行,没问题,你后天早上来取吧。”
“那好,我后天早上来,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槟榔招招手,笑道,出去,带上门。
飖飖翻看着那一叠精美的设计稿,露出赞叹的神情。雷霆拿起最后一块披萨,放到她嘴边,说:
“最后一块了。”
飖飖还在看画,直接张嘴咬一口。
每天的忙碌早已让槟榔把那个曾经抢过她还帮过她的康爵忘到了脑后,不料一天夜里,正当她坐在书房里苦读时,手机忽然响了,而来电显示竟然是“康爵”。她愣了两秒,接听电话,道:
“喂,你好!”
“苏槟榔小姐?”他在电话里的声音相当悦耳。
“康先生,这么晚了,有事吗?”她礼貌地问。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康爵的声音有点耍赖的成分,接着又一本正经地笑说,“我留给你电话是希望你能打给我,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却一个电话也没打,你是不是都不认识我了?”
“呃你不是说我有事可以找你嘛,可我找你没什么事啊。”她说着实话。
他哈哈大笑:“那好吧,以后你没事也可以找我。”
槟榔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什么。只听他又问:
“你在干什么?”
“我在看书。”
“哦。明天是星期天,我请你吃饭吧?”
“呃对不起,我明天没时间,很忙。”
“是吗?”他笑说,语气里并没有被拒绝后的失望,反而似乎笑得更欢,“星期天还要忙,要忙什么?”
“呃我明天要去图书馆。”她觉得他问得太详细了,可基于礼貌,她还是要回答他。
“去图书馆?市图书馆吗?”
“对。”
“那就没办法了,下次吧。”他笑说。
“哦。”她嘴唇翕动,却没话说,跟他通话她感到紧张。
“要看一整天书吗?”
“对。”
“那儿附近有家西餐厅的菜做得很不错,你可以去试试。”
“是吗?”她客套地笑道,觉得胸口有些呼吸不畅。
“那么,就这样,晚安吧。”顿了顿,他礼貌地道,像个绅士。
“好,晚安。”槟榔说完,率先挂断电话。
她舒了口气,手捂上心口,这时忽然瞪大眼睛——
她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心居然跳得那么快,让她有点胸闷。
次日上午,她去图书馆查资料。查资料总比买书要省钱,而且有些书只需要看一遍,也不用买来收藏。
她穿着黑背心和牛仔裤走在图书馆里的一排排参天书架间,脚下一双黑色坡跟鞋,长发用发夹绾在脑后,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像个不起眼的女学生。
许久后,她选取一摞书,抱着,坐到中间一处空位上去看,正在埋头苦读,忽然有人坐在她身边,这一瞬她并没有注意,但紧接着一股熟悉的香水味传入鼻管,她感受到一双如炬的目光,狐疑地回头,眼前的人差点让她从椅子上跌下去,她低呼:
“怎么是你?!”
“星期天来看书的确是种不错的休闲。”康爵晃晃手里的书,迷人地微笑,“你继续,等你看完了,我请你吃饭。”
槟榔刚要张嘴,他忽然将手指放在他性感的嘴唇上,“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再说话,或者不要在图书馆说话。而后,他低头继续看他的书,她也就不好再说话,只得接着看书。这时她心里忽然乱乱的,像长了草一样,让她有点坐不住。
过了好久,她才完全沉浸到自己的境界里去忙自己的事,忽略身边的他。而他似乎也很专心,并没有来打扰她。就这样一上午过去,她现在自学管理就像是把一堆跟稻草一样枯燥的专业知识全部硬生生地塞进脑袋里,具体哪部分有用哪部分没用她也搞不清楚,所以只好都记住,等到将来要用时,再拉开大脑的抽屉,把记忆里的稻草再揪出来就行了。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样。
摘掉眼镜,一上午都低着头,她头晕眼花。这时康爵开口说话,他看看表说:
“已经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吧,吃完再来。”
“我不饿,什么也不想吃。”她揉揉眼睛,重新戴上眼镜,“你要是饿了,你去吧。”
“我也不饿。”他笑道,停了停,对她说,“我出去一下。”说完,夹着书,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