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也站起身,伸出双手拉住他的左手,笑道:“好了好了,我说了,我说了。你若不帮我这个忙,我就会有天大的麻烦了。”
钰康被这双柔若无骨的手握住,禁不住热血激荡,心神摇曳。
花非花微笑道“你现在若是走了的话,明天江湖上就会多了一个大八卦,说闻名天下的花非花,此次樊镇盛会让一个没有参加竞投的人逗笑了,而离奇的是,那个男人上去了花非花的房间中片刻,便竟然只想着要逃跑……你知道这天下第一花魁的位置,下面有多少人等着坐么?”
钰康闻言不禁失笑,原来竟然只是为了这个原因?想来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哼!你别只顾着笑啊。这个忙你是帮还是不帮呀?”
钰康面有难色,尴尬地道:“本来帮小姐这个忙是不难,只是下面还有我的大哥在等我……而且……而且我们没钱付。”
花非花不禁乐了:“无妨无妨,小女子今天便亏本大贱卖,不但不收钱,还让你的大哥也住进来百花园,要是他想要姑娘相陪我也自能安排,如何?”
钰康心想若是走了,今晚也只能露宿街边,但自己却感到与她在房中一个晚上实在大大不妥,便试探着问道:“小姐能不能……让我大哥今晚也住进来这房间?”
花非花神色古怪地道:“三个人一起……我还真没试过啊……还是说其实……你喜欢的竟是你大哥?”
钰康听得差点被自己刚喝的一口酒呛死,猛地咳嗽起来。花非花乐道:“你大哥会说笑话不?”
钰康一呆,心中幻想着沧海在花非花面前说笑话的场景……
“呵呵,还是算了,便是大哥会说,只怕他也不肯说。”钰康无奈道:“帮你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你今晚不能再迷惑我,不然我马上就走。”顿了一下,钰康尴尬地道:“呃……还有一件事……下面除了大哥,我还另外有两位朋友,花小姐能不能……”
“嘻嘻,天下男人求我相陪一晚都不可得,也只有你,提了这么多条件不止,还怕我会吃了你一样,就算我真的吃了你,你又有什么吃亏的。”
说罢她走到房门前敲了敲,吩咐了几句。门外一个小厮立刻应了一声。
接着她转向钰康,仿佛是累了,伸了个懒腰,满足地道:“唔……漫漫长夜,你说我们该做些什么才好呢?”
这慵懒的味道,另有一番美态。彷如炎炎夏日下的小溪流水,一般的清凉香甜。
钰康强忍着她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魅力,苦笑道:“我想,第一件事,便是先把那熏香撤了吧。”
花非花白了他一眼,嗔笑道:“好好好,依你依你,换个宁神静心的熏香行了吧?”
花非花换了熏香,钰康一闻之下,顿觉心神一定,香气清新怡然,自己从来没有闻过。最可喜的是终于没有了那种蠢蠢欲动的尴尬感觉。
此时已将近亥时,大厅上的人都已经散了大半。沧海三人依旧在喝酒谈天,一个小厮走过来把花非花的意思传达了。
惠隐捻须微笑,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当听到那小厮措辞委婉地说,今晚几人能在这里免费风流的时候,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林兄弟真是有意思,自己在上面风流快活也没忘记我们,只是却太狠了些,居然要百花园做这么多的亏本生意,真是有本事啊!劳烦你了伙计,只安排这位大爷便可以了。”
小厮告退,惠隐举起酒杯笑道:“时候已然不早,在下也告辞了。今天得见两位,实在是一件快事。他朝有缘再会吧。”
展沫笑道:“沧海老哥,我等着下次再听你的故事,再和你斗酒。”
沧海笑道:“惠兄弟,多谢你这顿酒了。展老弟,下次斗酒,你可得专心点才好。”
众人大笑,一饮而尽。
惠隐与展沫出了门口,深深吸了口气。虽是秋凉时候,但大门外的空气也仿佛被这么多人的兴致蒸得微微有些发烫。惠隐迈开步与他的护卫往前走,微凉的秋风,隐约送来了几声大笑,几声叹息。
大厅中,沧海笑着叫道:“伙计!”
“姑娘就不必安排了,多拿几埕酒到我房中!”
此刻百花园花非花房中。
“一定中啊三六顺啊七星高照……哎呀又是你输了,来,这次你要答话还是要喝酒……哎你真乖,居然就直接喝了,你说要答话不就答了我的问题了嘛?来,姐姐帮你斟酒。”说完她便吃吃笑了起来。
钰康现在很无奈。
她说要猜拳,算了;哦还有她居然会猜拳,也算了;坐下后不顾自己是个大美女直接捋起衣袖就来,还是算了;猜得这么厉害连赢九把,那依然能算了;但这种玩法,算是个什么玩法?
猜输的要答猜赢的一个问题?答出来了反而是猜赢的罚酒一杯?哦还有不许说谎?说谎了要罚三杯,答不出罚两杯?好吧虽然没玩过,终究还是可以算了。
但无论如何不能算的是,她是怎么知道自己说谎的?为什么一看她的眼神,自己便会心虚起来。
十把下来,钰康已喝了快三十杯,此刻已渐觉昏眩。
他勉强抬起眼皮看着眼前这个大美人,看样子明明还比自己小了几分,怎么都不肯相信她居然已二十三岁,比自己还大了两年。
这就是他第一把赢了后问的问题。相比起她问自己那些,钰康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只纯情小绵羊。
“怎么?认输了吗?”
“认什么输,再来!”
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
“啊哈哈哈哈,你还不输?”
“嘻嘻,那你想问什么?”
钰康想了想,其实也真好像没什么好问,要自己问得如她一般,亦是问不出口。
“嗯……我不过拐了个弯骂了下人,你就真的觉得好笑么?”
“嘻,起码我没听过。况且,我不只觉得你那番话有趣,我更觉得你这人有趣。”
“哈哈,是吗?这又怎么说?”
“不是吗?在这个地方,以此为业,少不免要受人白眼,遭人轻贱。即便是我,在那些男人家中的妻房眼里,又何尝不只是个低贱之人了。”花非花也不管这已不是第一个问题,笑道:“但至今为止,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会如此彬彬有礼地对待一个青楼女子,解救她于窘境之中,你说你是不是有趣?”
“我只是觉得……大家都是人,这世上多一些公平可能会更好罢了。”
“那你明白了?”
“嗯,多谢花小姐厚爱。”
“不用谢,喝吧,一杯而已,姐姐帮你斟酒……来,乖啊。”
“……”
一心一意哥两好啊四季发财……
整个晚上,名花魁房中,响彻着一番奇异另类的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