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就更难回答了。</p>
刘青山只能摸摸她的西瓜头：“你娘肯定是会回来的，也许是一两年，也许是三五年。”</p>
“为什么这么长时间？”</p>
山杏的大眼睛，隐隐又要蒙上一层水雾。</p>
“因为你娘要做出一番事业，然后才会风风光光地回来！”</p>
这是刘青山预想中，最理想的情况，所以他就把这个说出来。</p>
还有最差的情况没说：或许在尘世中，多出一个衣衫褴褛，疯疯癫癫的妇女，从一个地方流浪到另一个地方，嘴里还会嘿嘿地念叨几声‘山杏儿’……</p>
“嗯，那我一定努力学习，等俺娘回来！”</p>
山杏使劲点点小脑瓜，屋子里的人，也都跟着一起点头。</p>
就在这时候，屋门被推开，刘士奎老两口，乐呵呵地走进来。</p>
抬头就看到北墙上的挂着的一溜镜框，两位老人眼中的笑意更盛。</p>
他们走到一张张奖状下面，仔仔细细地瞧着，就像在打量最精美的艺术品，连右下角盖着的公章，也不放过。</p>
“好啊，好啊！”</p>
爷爷嘴里轻声念叨着，当老人的，不就盼着儿女能有出息吗？</p>
奶奶则撩起衣襟，轻轻擦拭眼角：“要是子君还在，那就更好喽……”</p>
母亲林芝听了，也不觉眼眶发红：是啊，要是丈夫还活着，那该多好！</p>
刘士奎背着手，在屋地慢慢踱着：“咱们老刘家的这一代，个个都是好样的。”</p>
他的目光，从孩子们脸上逐一扫过，看一个，就满意地点点头，从刘金凤开始，到山杏结束，一个都没落下。</p>
最后，老爷子的目光又落到刘青山身上：“你们要记住，这只是开始，未来要争取更多更大的荣誉！”</p>
“是，爷爷！”</p>
刘青山挺起胸脯，响亮地回答，像一名英勇的战士。</p>
“爷爷，我们都记住啦！”</p>
其他人也异口同声，就连高文学也包括在内。</p>
刘士奎不由得老怀大慰：“哈哈，好好好，一家人都全了，三凤儿，今晚上多整几个菜，我跟你王爷爷好好喝两盅。”</p>
王教授老两口回到夹皮沟，也就在刘士奎家落脚，就属他家清净。</p>
而且都是上了岁数的老人，杨红缨也不用有什么避讳的。</p>
刘青山当然是领命而去，先去大棚转了一圈，看看二茬芹菜和韭菜的长势，再过几天，应该就可以割了。</p>
还有栽种的刺老芽，也已经窜出来一簇簇嫩芽，外面呈现出紫色，中间是绿芽，看着十分讨喜。</p>
他顺手摘了些刺老芽，放进筐里，准备晚上尝尝鲜。</p>
接着，又去鸡舍转了转，最初的那一百只蛋鸡，产蛋率已经达到百分之八十。</p>
后孵化的二串子，也都长大，只不过里面公母掺半，年前肯定要处理一大批公鸡。</p>
还有抓的二十多只野鸡，现在也都不用拴着，满地溜达，也不怎么怕人。</p>
“大姐，来年要盖新鸡舍，不能在大棚里这么对付着。”</p>
刘青山又帮大姐进行规划，他估摸着，等陆续出售鸡蛋和白条公鸡之后，就能把修建鸡舍的钱赚回来。</p>
捡了十几个鸡蛋，一会儿再来个韭菜炒鸡蛋。</p>
等到下午三点多，晚饭开始，一张桌现在都坐不下了，就炕上一桌，地上放着靠边站。</p>
上了年纪的，再加上两个小不点，都坐炕桌；剩下年轻的，另外坐一桌。</p>
“上菜喽！”</p>
老四老五俩手端着菜盘子，嘴里还脆生生地嚷着。</p>
爷爷和王教授盘腿坐在炕桌旁边，嘴里乐呵呵地打趣着：“上菜可得报一报菜名才行。”</p>
“韭菜炒鸡蛋。”</p>
“香煎刺老芽。”</p>
“小鸡炖蘑菇。”</p>
“红烧大鲤鱼。”</p>
两个小家伙还真不赖，一道道菜名从她们的小嘴里蹦出来。</p>
不过到了最后一道菜，也把老四老五给难住喽：这里面有黑木耳，还有蘑菇，甚至还有去年腌制的蕨菜，这个到底算什么菜？</p>
小老四眼珠转了好几圈，终于想出来了：“这些都是从大森林里采来的，就叫森林小炒好不好？”</p>
当然好啦，大伙齐声夸奖。</p>
菜齐了，两桌人团团围坐，王教授夹起来一块香煎刺老芽，脸上不禁露出回味之色。</p>
刺老芽可以凉拌，也可以炒着吃，但是最好的吃法，就是像现在这样，外面裹上一层薄薄的面糊，然后放在锅里煎成金黄色。</p>
“老王，尝尝，还是不是那个味儿。”</p>
刘士奎也夹起来一块。</p>
王教授轻轻咬一口，发出嘎吱一声脆响，然后，一股浓郁的清香，就从里面散发出来。</p>
刺老芽，香气纯正，营养丰富，有着山野菜之王的美誉。</p>
“真香，就是这个味儿！”</p>
王教授嘴里大赞，也不知道他说的是食物的香味儿，还是回到夹皮沟，感受到的那股浓浓的人情味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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