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堵,况且今日叫老祖宗赶出了屋子,颜面尽失,实在不愿意在这当口上再出些事端,所以臻璇过来“请教”时,何老太太就没有搭话。
不想周姨娘蹬鼻子上脸与臻璇去说什么规矩,真真叫人生气!
恶狠狠甩了周姨娘一个眼刀子,何老太太喝道:“侄孙媳fù与我说话,你多个什么嘴!”说完,也不理臻璇,叫张氏与陈氏扶了她就往里头去了。
周姨娘气结,却不敢再放肆,跺了跺脚跟了上去。
夏毓卿见她姨娘吃了亏,心里一团火,一双怒目瞪向臻璇,似是要把那火从眼睛里喷出来,咬牙切齿道:“二嫂嫂,我姨娘也没有说错,亏得你没身孕,若不然,我们可要被人打一顿了。”
被打一顿,被谁打一顿,不就是在说打了夏恪卿的辰哥儿嘛。
打人之事确实是辰哥儿不对,事后虽赔礼道歉,也不能完全弥补,夏毓卿和夏恪卿记恨了,亦是人之常情。
再说,夏毓卿一个十岁小丫头也没旁的本事,伸脚绊人这种把戏实在上不了台面,比起那些笑里藏刀的害人手段,完全不值一提。
若单是这些,臻璇也不愿意与夏毓卿多费口舌。
只是,周姨娘也好,夏毓卿也罢,对着她一个进门刚刚一个月的媳fù开口闭口就是身孕,未免欺人太甚。
臻璇盯着夏毓卿的脸颊,直瞅着她不自在了,才冷声道:“我进门一个月,哪里来的身孕。六妹妹端好你的嘴,莫要被人打了。”
夏毓卿被臻璇盯得背后发毛,不自禁用手掌捂住了脸,愣在原地没有动,眼瞅着臻璇与夏湖卿扶着郑氏进了正屋才回过了神,气急败坏地冲了进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指着臻璇跳脚道:“你敢动手?”
夏毓卿的嗓音尖锐,指尖几乎碰到了臻璇的鼻尖,屋子里人人都皱了眉头。
臻璇气恼夏毓卿的无理,抬手拨开她的手,反问道:“我动你什么了?”
老祖宗从内室出来就瞧见这一副情景,她没指望长房和二房能和睦相处,只是两个小辈在她跟前如此不知轻重,原本消散了不少的火气一下子又冒了起来。
重重敲了敲拐杖,老祖宗沉声喝道:“胡闹些什么!还有没有规矩了!”
见老祖宗yīn着脸,夏毓卿吓了一跳,她脑子动得快,几步到了老祖宗跟前,委屈哭诉道:“老祖宗,二嫂嫂说要掌我的嘴。”
这般恶人先告状,哭得还有七分真,变脸的能耐可比她姨娘强多了。
229章旧账(三)
ps:
感谢书友sunflower889送的平安符~~~看夏毓卿这般表现,怕是平日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也不在话下,若是臻璇与她再争上几句,越发要胡搅蛮缠了。
臻璇看了一眼老祖宗的面色,比起之前更yīn郁了。小步上前,乖巧扶了老祖宗坐下,又接过湘翮递过来的茶盏,端给了老祖宗:“姑嫂拌嘴,不是什么大事。是我进门一个月肚子没动静,见周姨娘不放心,六妹妹着急了几句。”
啪!
话音一落,茶盏被摔在了桌上,溅了热茶出来,臻璇没躲开,沾到了几滴在手背上,一时吃痛,皱起了眉头。
夏毓卿见此忍不住冷笑出了声,她知道今天老祖宗上了火气,而这个臻璇,又惹了老祖宗不快,今日倒霉定了。
这幅表情落在了老祖宗眼里,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这样的张狂模样,哪里还有一点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老祖宗猛得抓起了被摔在桌上的茶盏,直直往她脚边砸去。
哐当一声脆响,瓷片碎裂,茶水湿了夏毓卿的鞋面,烫得她慌忙缩脚。
扑通几声,湘翮、怡翮并几个屋内伺候的丫鬟婆子跪在了地上,不敢抬头看。
臻璇头一次见老祖宗发这么大的脾气,垂首不语。
除了郑老太太与何老太太,郑氏、张氏、陈氏几个妯娌亦站起了身,低了头,等着老祖宗训诫,夏湖卿立在郑氏一旁,态度恭谨。
夏毓卿又慌又怕,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愕然地看着不知为何就冲她发脾气的老祖宗。
“你一个小姑多的什么嘴!你嫂嫂说你两句还说不得了?真当自己金贵了?没叫把你嘴巴缝起来就是你嫂嫂宽厚了!滚出去,回屋里抄五十遍女戒,没抄完不许出来!”到底是年纪大了,老祖宗高声训完就有些接不上气。丫鬟们跪着没敢起来,臻璇就站在边上,赶忙扶了老祖宗的脊背替她顺气。
夏毓卿面如死灰,眼泪簌簌,她没想到老祖宗竟然会向她发这么大的火,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求救地看向何老太太与周姨娘。
何老太太目不转睛,对夏毓卿的求救视若无睹;周姨娘心急如焚,可她一个姨娘,这种场合只能立规矩伺候长辈主母。根本chā不上一句嘴。又叫老祖宗瞟了一眼。只好做哑巴。
夏毓卿认清了情势死了心,再瞧在老祖宗身边伺候的臻璇,这般乖顺温和,哪里有之前放言叫她端好自己的嘴的时候的傲气。夏毓卿暗骂臻璇惺惺作态。显得她一丁点儿理都站不住了,她越想越觉得委屈了,却不愿意低头认错,恶狠狠瞪了臻璇一眼,转身跑出了屋子。
周姨娘见那粉色身影风一样地出去了,实在不放心,可又不能跟出去,心中懊悔不已。老祖宗的意思这会儿她要还是不懂就是傻子了。
臻璇进门才一个月,怎么可能会有身孕。若是有了,那就是……
这种脏水没凭没据的怎么往人头上扣?
这是自己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周姨娘真想扇自己几个耳刮子,若是有后悔yào,她绝对不会在夏湖卿质问夏毓卿时去强出头,也不会在臻璇的肚子上做文章。自己被臻璇下了脸面不说,还害了夏毓卿。
“老二媳fù呢?”老祖宗好不容易缓过来,火却未消,想着今日何老太太的疯言疯语,越发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张氏劈头盖脑一顿骂,“你怎么教的小姐规矩?没脸没皮的话胡说一气,那是一个小姐该说的话吗?你婆婆不会教女儿,你也不会?屏翠园里可真是出息了,教出了一个夏雅辞,又要再教出一个来不成?!”
这样严厉的训斥叫张氏慌了手脚,也不管地上叫茶水打湿了,赶忙跪下声声道着不敢,杨氏也不好再站着,陪着婆婆跪了。
何老太太的手抓在八仙椅的扶手上,手背青筋暴起,满面怒气发作不得。老祖宗又说到了夏雅辞,何老太太是最不爱提及夏雅辞的,这个嫡长女叫她在老祖宗跟前完全抬不起头来。
她今日触了老祖宗霉头,早上就讨了个没脸,已是烦闷懊恼,下午来之前她想得好好的,定不能再叫老祖宗气急了,只要老祖宗消了气,事情总有余地。她不想再惹麻烦,特地来摆个低姿态,不料周姨娘和夏毓卿去惹了长房。
在门口时,何老太太制止了周姨娘,进了屋之后,夏毓卿太急切了,她根本来不及拖住她,就叫老祖宗发了脾气。老祖宗训话时,何老太太不敢chā嘴,只能做一尊泥菩萨,在心里骂着她们不开眼。
火上浇油,还得她们二房的人当着一屋子的人被这般训斥,而且长房的人也在,尤其是郑老太太,一看到她那副事不关己的神情,何老太太气得心肝肺都痛成了一团。
可再气,何老太太都不敢当众对老祖宗不敬,在瞧见郑老太太带着郑氏、臻璇与夏湖卿跪倒了老祖宗跟前,磕头念着老祖宗息怒的时候,她也只能站起来,几步上前到了老祖宗身边,跪下磕头请罪,痛哭道:“老祖宗教训得是,是媳fù不会教闺女,请老祖宗责罚。”
二老爷、六老爷结伴进来,看见女眷们跪在地上,老祖宗yīn沉着脸坐着,一屋子人就没一个站着的,吃惊地对视了一眼,虽摸不着头脑,也赶忙跪下。
老祖宗由着他们跪,只叫湘翮和桂嬷嬷扶了她去了寝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