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你有脸去依赖比你小的男孩子,你倒是自己动动脑子呀?人鱼是你自己决定要养的,事到如今别觍着脸去再给别人添麻烦。
梅仁瑜心里暗骂自己几句,心思又回到人鱼的身上。想想自己养了人鱼快一个星期,居然还人鱼人鱼的叫,实在是不礼貌了点儿,遂想着回去了还是找个时间问问人鱼究竟叫什么名字,也好方便和人鱼打招呼。
梅仁瑜这正想着呢,忽然楼梯的方向传来一阵喧哗。梅仁瑜抬眼一看,就见到金融市场部、信贷部和客户部的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这些人可都是名副其实的青年才俊,虽然比不得国家银行的同业者那么风光,到哪里都有人点头哈腰;但相比起更多考研待业、三月一辞职的同龄人来说,他们显然有头有脸有派头多了。
梅仁瑜立刻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姿态端庄。其他柜员、包括小春和吴志宏在内也都站着挺直了背脊。大厅里的气氛瞬间严肃的像小兵见了首长,和军营不同的只有柜员不用集体敬礼罢了。
副行长傅恒也在下楼的人群之中。戴着金丝眼镜、身材高挑的他被前呼后拥的围绕着,活像出巡的皇子王爷。不过严格算来,傅恒在这个银行帝国里也确实算皇子王爷那一派的。因为这银行是一家完全由企业法人持股的股份制商业银行,傅恒他爸是总行行长兼执行董事。傅恒能不到三十岁就登上支行副行长之位,他老爸绝对功不可没。
傅恒扫了一眼战战兢兢的小柜员们,淡漠的眼神和向前的脚步半秒都没有停留。
“让他们也一起来。”
因为和傅恒隔得远,梅仁瑜只能模模糊糊地听到他似乎吩咐了这么一句。倒是隔壁柜那个明着暗恋傅恒这王子皇孙许久的小姑娘暗自轻呼一声,喜上眉梢。
五分钟后,梅仁瑜从八卦一把手小春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副行长这么前呼后拥地出行是因为一家酒店的老总来请副行长和信贷部、金融市场部的部长、副部长吃饭,说是要向几位讨教一下这生意经。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老狐狸们眼珠子一转就知道这酒店的老总打得是刷脸拉关系好贷款的主义。信贷部的副部长拉上了客户部的部长,指着把水搅浑。客户部的人精对此心领神会,干脆叫上职员们来组成酒桌ròu盾,为领导们挡酒挡事儿。顺便破坏酒店老总设想的亲自对话副行长与各部长。梅仁瑜等柜员不过是这车轮战里用来消耗对面兵力的小卒子,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一边是等着梅仁瑜喂食的人鱼和马上要回家的海川,一边是做人马前卒给人当泔水缸。梅仁瑜觉得傻子才会在这种二选一的问题上犹豫。她二话不说,干脆地选了去做马前卒、泔水缸。
“来来来!喝喝喝!”
酒店经理豪气云干地向着梅仁瑜这一桌的人举杯,自己说着先干了四分之一杯的白酒,算是难得的有诚意了。
“好!喝!”
“厉害!”
“兄弟有诚意啊!”
一桌人都站了起来,分不清是谁的声音在此起彼伏地附和着,所有人都在笑,几分真几分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个人都把杯中的东西喝干净,并把杯底亮给别人看。
“哎哎~……你们别忙着称赞我啊!你们的诚意呢?来来来!拿酒来!满上满上!哎~没错儿!大家干一杯!把你们的诚意也拿出来给我看看!”
酒店经理说着又举起了杯子。在座的姑娘们先前都干了小酒盅里那一小口烧辣辣的白酒,此时辣的面红耳赤的有之,捂着嘴巴低头的也有之。谁都没想到坐下来还不过十分钟,这酒店经理已经来下战书了。言谈之间竟是有要单挑全桌的意思。
看来酒店老总发现了银行这边准备用人海战术。干脆主动出击,派手下来耗住他们这些挡酒的ròu盾。好能亲自和银行的头儿们jiāo流一下。
酒店经理几番白酒敬酒下来,梅仁瑜这一桌的小姑娘们都有些支持不住了。小春小小一只,又是个娇生惯养泡吧都只喝果汁鸡尾酒的。被这高度数的白酒一灌,眸子水汪汪、脸儿米分嘟嘟,看得在座男士们心痒痒。那酒店经理也就逮住小春不放,一个劲儿的:“美女你真棒!再来一杯!”、“最后一杯!最后一杯!”、“给哥哥面子就再来一杯!”
小春几杯下肚,脚步都有些虚浮。眼看着那酒店经理还劝,梅仁瑜手一伸,就拿过了小春手上的杯子放到了一边。
“人鱼姐……”
小春可怜兮兮地望着梅仁瑜,让梅仁瑜特别想摸摸她的小狗脑袋。先前她不方便袒护小春,因为那会驳了对方面子,让对方下不了台。现在小春明显有了醉意,换她上场就没什么可怪罪的。
“经理大哥,您可别光顾着看人家漂亮可爱的小妹妹。也把注意力分点儿给我这种没人要的呀。”
哄笑声中,梅仁瑜勾勾手指让服务员拿了两个钢化杯过来,自己给两个钢化杯倒了七分满的白酒。
“这杯我敬您。”
梅仁瑜递出去的杯子那头,酒店经理的脸色唰的就青了。
“您要是给我面子,就一定得和我干了啊。”
梅仁瑜笑容不改,仰着脖子就咽下那辛辣无比的液体。那滋味如同烧化了的液状金属在疯狂地往自己的食道和胃里涌。
“哎哟哎哟!女中豪杰!女中豪杰啊!”
酒店经理笑着拍手,手上钢化杯里的酒洒了小半杯在地毯上,顿时鲜红斑驳成了朱黑。
梅仁瑜放下杯子看着他,心里骂着酒桌文化就是狗屎,脸上笑得殷切真诚:“那您这人中龙凤还不陪我喝了这一杯?”
“……”
远处,没人敢逼他喝酒的傅恒面无表情地眺望了忽然就热闹起来的柜员一桌。他看见了人群里的那个高个子女人,他对她有点印象。上次贸易公司的人请客,也是酒桌车轮战。那高个子女人喝的也挺多。至于她有没有战到最后、笑到最后他不知道,因为他只留了四十分钟就从宴会场离开了。
白的红的黄的白的黄的红的……
梅仁瑜不知道自己喝了多久,喝了多少。她只知道她去卫生间抠了好几次喉咙,又在马桶上补了好几次妆。到了后来,她已经没力气抠喉咙了,好在大b傅恒走了,各位部长们也都一个个相继告辞。对面清醒的人越来越少,敢来找梅仁瑜喝酒的就更少了。
等到酒宴彻底宣告结束,梅仁瑜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踩在地板上还是棉花上了。朦胧之中,她似乎听见有人喊:“回家!回家!”
回家?家?家……对,回家……回家洗澡……洗澡……洗个屁的澡啊?!家里浴室还有鱼呢!那是能给人看见的鱼么?!靠!不能回家!绝对!不能回家!回家了那鱼就被人看见了!那鱼被人看见了、看见了就……就糟大发了!
眼前是人鱼那张凑到自己面前的小脸,想到他蓝得像深海像夜空的眼睛,想到他笑起来时露出的小虎牙,想到他那冰冰凉凉的手指,想到他掀给自己看的水花——
“不回家!!!”
“我不回家!!!”
“死、都……不——回——家——!!!”
第二天梅仁瑜醒过来的时候,倒是真的想死了。
——她旁边睡着一个光/着身子的海洋。而她自己身上,也没衣服。
第9章 都是套路
晴天霹雳火山bào发海啸上陆一千万匹草泥马奔驰在月亮之上彗星撞地球宇宙大bàozhà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无声暴漫脸的梅仁瑜心里飘过一千万条wt的弹幕,然后发现身旁趴着睡的海洋蹭着枕头发出了“唔嗯”的声音。
……妈/的我的青梅竹马怎么会这么可爱?梅仁瑜龇牙咧嘴地揪着自己身上的被子,像是要勒死仇人那样把被子都抓皱了。要不是这床被子还有一小半被海洋压在身体底下,她简直想从床上跳下去。
打点球,参加点什么辩论赛之类的活动时意气风发,待人接物时的大方爽朗,笑容迷人。哪怕军训时理了个圆寸都好看到让小姑娘们看见他就咬着耳朵低声尖叫。梅仁瑜以前就知道这样的海洋是个俊秀的小伙,现在在至近距离下,梅仁瑜只觉得自己作为人、作为女人完全输给了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