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与姜雅庭,道:“上官少帅,上官夫人。”
上官少弈朝他做了个手势,他便在对面坐下,眼光也不看姜雅庭,仿佛他们两个人根本不认识一样。
“阮少帅,许久不见了。” 上官少弈眼眸中滑过一丝冷冽与凌厉,阮煜则无所谓地笑了笑,道:“是啊,算起来我上次被上官少帅打得可真是惨呢,不过你捡了一个我用过的女人,也算我们扯平了。”
姜雅庭秀美的眉毛蹙成一团,她自尊心如此之强,哪里受得了半分侮辱,挑眉轻笑,那笑容格外绚丽,让夜色都黯淡了几分,“是吗,阮少帅风流倜傥,若是让世人知道我们两个人结婚许久,却完全没有同过房,不知他们会如何调侃阮少帅呢。”
阮煜勾了勾嘴角,眼神中滑过一丝yīndú,这女人还和从前一样,本是深闺秘事她却毫不在意地拿在大庭广众下说,只为维护她的面子而不顾及其他任何人。他扬了扬眼角,打了个响指,侍者立马上前。
上官少弈对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但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他仍是礼貌地问道:“听闻阮少帅娶了夫人,恭喜。”
“NO,NO,NO。”他伸出一根手指,在上官少弈面前摇了摇, 侍者端来上好的法国红酒,那晶莹的汁液透亮鲜艳,似远方明珠一般。他勾了勾嘴角,“等你见了我夫人,再羡慕也不迟。”
他皱了皱眉,这么多年过去,阮煜倒真没有什么变化,还如从前般自大轻佻,他本想回答他根本不会羡慕,却在侍者拉开门的那一瞬间,收紧了漆黑的瞳孔。
那女子穿着一身水墨色旗袍,素雅的身段格外娇弱,走路似弱柳扶风,轻盈的脚步缓缓踏出如舞曲般的节奏,酥软小脚上那双纯白的高跟鞋缓缓向他们移动着。玲珑的曲线折现着身材的窈窕,长玉颈亭亭,纤细腰盈盈。那双水色的眸子带着与世独立的澈亮,带来一阵清新的风,玫瑰色的唇轻轻扬起好看的弧度。
“墨苏!”上官少弈没有压抑住自己澎湃的心情,站了起来,那双雪亮的眸散发着灼热的光,难以抑制的狂喜在血液中奔涌着。
那女子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浇灭了他的希望,“这位先生是上官少帅吧,你好,初次见面,我姓苏,单名一个龄字。”
这明明就是程墨苏,她的长相,气质,声音,走路的姿态,眉间的神情,全部都是程墨苏!姜雅庭纤细的十指死命地jiāo缠在一起,她紧紧地咬着嘴唇,程墨苏什么时候变成了阮煜的妻子,不是应该在那次bàozhà中就丧生了吗!
上官少弈的指节一片苍白,锃亮的马靴慢慢向她靠近,伸手便掐住那苏龄的肩膀,目光深冷得如同打磨万年的利剑,仿佛顺着空气的游移便能杀敌于中央,割破人的胸膛。
苏龄倒丝毫不惧,唇边噙着浅浅的笑容,白皙的指尖微微触碰他的手掌,“上官少帅,你弄疼我了。”
她的声音绵绵软软,触碰着他烙印在血液中的心疼。他皱了皱眉,阮煜却在此时起了身,拦住他的手掌,道:“上官临,你这样打量着我的夫人,是不是太过分了些。我承认我的夫人很漂亮,但也不容人这般窥探。”
他目光如炬,像是一把锋利的兵刃,刀刀便能将这阮煜凌迟。腰间的佩qiāng被他一把举起,直直对准阮煜的眼睛,冷声道:“你再多说一句我立马毙了你。”
“好啊,那我们就不要和谈了,姜尚豪jiāo给你的任务你完不成,奉省你也别想收……”他话音未落,姜雅庭忙将他的嘴捂上,另一只手去抓上官少弈的qiāng口。她心里清楚明白,上官少弈此刻已经成了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这样的事情他是当真能做出来的!
如此剑拔弩张的气氛倒是隐没在了苏龄的软语绵绵里,她抬着清澈的水眸,身上散发着幽幽清香,那薄薄的星光印在她白皙的容颜上,她眉目如画,唇角轻扬,羽睫轻轻颤抖,如蝴蝶的翅膀,“上官少帅,曾有许多人提过我与您去世的夫人程墨苏格外相似,世间上不乏相像之人,但我终究不是她,人死也不能复生,请你节哀,也不要再为难我的……丈夫了。”
上官少弈调转眸光,狠狠地打在她的身上,带着一丝探究与疑惑,甚至还有淡淡的渴望。
第一百九十六章 探究
他狠狠地平息着心中的怒火,终于将眸子从苏龄身上移开,缓慢地看着桌上丰富起来的菜肴。 他冷哼一声,坐了下来,姜雅庭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在他旁边,不忘招呼,“阮少帅,阮夫人,请坐。”
苏龄款款而坐,不去看任何人,只是握着那银质的刀叉,缓慢地切着面前的鹅肝,心口窒得厉害,所有人探究的目光都似无形的压力般,在她身上慢慢聚拢,让她喘不过气。
“我早就说过,上官少帅,你会羡慕我的。” 阮煜挑了挑眉毛,好不得意的模样。
上官少弈冷笑一声,眼眸中滑过一丝狠厉,倒也不接他的话题,端起面前的白葡萄酒,似是无意般,道:“鹅肝比较滑腻,需要一种不冲突的酒与之契合,甜白葡萄酒最适合不过了。”
苏龄不动声色,知道那雪亮的目光正凝注在她的身上,抿唇轻轻一笑,皓腕微扬,“受教了。”
阮煜不着痕迹地打断上官少弈的视线,端起水晶高脚杯,声音划破沉重的空气,“听闻上官夫人怀孕了,恭喜,希望上官少帅早得贵子,与上官夫人白头偕老。”
苏龄默了默,随着阮煜一同举起酒杯来,朦胧光线下萦绕着她的幽静香气,那双水眸澈亮的厉害,飘散出丝丝的柔弱,“祝福两位。”
姜雅庭收回探究的目光,唇角挂着笑意,苏龄这副典型的江南女子柔婉模样,倒是让她想起了家乡的青石白墙,细雨如丝。她举了举酒杯,算是接受了两人的祝福,便又看着苏龄道:“听夫人的口音,似乎也是江浙人士,倒是与我算作同乡了。”
她安静地笑了笑,水色的眸子融进一片迷离,“那可真是凑巧。”她的话不多,每一句都点到为止,与程墨苏完全相同的长相,再加上同样的语气与举止,明明就可以断定她是程墨苏。可她为什么会不与上官少弈相认,又怎么会成为阮煜的夫人。莫不是脑子坏了,失去了记忆?
姜雅庭顿了顿,又道:“不知阮夫人出嫁前是哪家小姐?”
“家父只是一介小商,不足挂齿。”她淡淡地推拒着姜雅庭的问话,雪色的流苏披肩将她瘦弱的香肩包裹起来,那长白稻穗在腰间轻轻飘扬。
阮煜眯了眯修长的眸子,眉梢的笑意渐渐消失,泼溅了墨汁的乌黑瞳孔蕴着愤怒,面上仍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喂,姜雅庭,这是我的夫人,你如果想调查的话大可以找你们家的间谍帮忙,何必要问这么久。”
他伸手揽住苏龄,一片柔情,“我夫人身体不好,你可别再把她惹生气了。你要是把她气死了,我可是要全天下的人为她陪葬的。”
“呸,阮煜,我看你才是不要天天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吧。” 姜雅庭啐了一声,现在这个节骨眼她可是不想听到什么生啊死的,真是晦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