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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 锦堂春最新章节 > 第 35 章

第 35 章 免费阅读

看起来很和睦。荣国公膝下两子一女,二房夫妻膝下一子,相较之下,三房最是孤苦。

三老爷自幼体弱多病,成婚第二年病故,留下了妻子和刚刚出世的女儿佟念柔。

佟念柔宁已经得到消息,荣国公府有意让这个孤苦的侄女进入东宫做侧妃。比较起来,佟念柔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若是从旁支中选人,控制起来不能得心应手,说不定还会与太子妃作对。

佟念娆、佟念柔,这样的名字是谁取的?字面上可以理解为怀念哪个女子。大周男子一定要按照族谱取名,女子名字则不需从哪个字,长辈可以随意采用寓意好的字眼命名。佟家姐妹的名字可算是别具一格。

红蓠走进门来,宁敛起胡思乱想,问道:“有新消息?”

“嗯。”红蓠狐疑地道,“弹劾陆家的折子就快到京城了,楚王却试图将折子压下,还命心腹去敲打上折子弹劾的官员他的心腹这两日都在为此上蹿下跳。”

“楚王?”宁蹙眉。

楚王不是与太子、师庭逸一向不合么?昨日、今日他都在为着工部的事与太子争执不休。陆家案发,站在楚王的角度,太子与师庭逸少不得会被牵连其中,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试图阻止?陆家与他从无瓜葛,犯了什么罪都碍不着他。

宁起身踱步,反复思索着这件事。

难道太子与楚王是心合面不合?

应该是吧。那个卑鄙的小人,看起来与陆家情分深厚过从甚密,心里却藏着杀机,想要利用江家或师庭逸的手除掉陆家。

反过来,人们都以为楚王与他不合,兴许他早已将人收买,留作关键时帮他出力。

明里一套暗里一套,可不就是太子做惯做熟的好戏么?

应该就是这样。太子自知不能除掉她之后,就不能不为着与师庭逸、江府反目做准备。晋王做墙头草是大罗神仙都不能改变的事实,他指望不上,要是再与楚王不合,还没登基就成了孤家寡人。

皇帝多年来的意思,都是让师庭逸和江府做太子的左膀右臂,再加上历代从文根基深厚的佟家,来日不愁开创盛世。只是皇帝怕是做梦也想不到,太子无意走这样的坦途,甚至于,他是忌惮师庭逸的。

事情到了这地步,太子要暂缓除掉陆家一事,要继续等待一段时间,创造机会把这烫手山芋扔给师庭逸,所以,他要楚王出手。若楚王不能阻止,案发后就会义正词严地联合手里的言官为陆家辩解,强行大事化小在皇帝看来,与太子不睦的楚王都认定陆府无罪,别人当然是胡说八道栽赃陷害。而陆家看到有转圜的余地,难免心生犹豫,不想按照师庭逸和她的意思认下部分罪行。

那个半人半鬼的东西来的这一手,委实在她意料之外。

失算了,她和韩越霖、师庭逸都没算到这一节。

要怎样应对呢?

宁走到棋盘前,每一颗黑子白子落下,都用时很长。

最终,她满意地微笑起来。

太子想从长计议,慢慢来。

她之前也是这么打算的,乐得请大老爷帮忙慢慢折腾陆家,避免做过头引发皇帝的疑心。

到了今日这情形,便要另辟蹊径,且要快刀斩乱麻。

陆家还是早些罪有应得离开京城吧。

至于皇帝那边,一定要让他起疑心,只是这疑心不是针对江府、师庭逸,而是针对太子。

宁最希望利用陆家得到的局面,是让皇帝意识到战功赫赫的小儿子人单势孤,而太子权势滔天,该不该拥护东宫的,遇到大事都会站出来鼎力支持,甚至于,将太子该承担的罪行推到师庭逸身上。

这绝对是险招,一个不留神,他燕王殿下大抵就真要被发落到边关喝西北风。

好像是太不厚道了吧?宁挠了挠下巴。

但是,如果成功的话,皇帝会开始忌惮太子,往后有大老爷等人推波助澜,废了太子也未可知。废了嫡长子,有资格做储君的便只有师庭逸这嫡次子。

那多好。

他做了太子,便会痛快利落地发落掉太子。之后……他等着做三千佳丽环绕在侧的皇帝,她离开京城游山玩水,去做快活神仙。

想的也太远了。宁拍拍自己的头,吩咐红蓠:“去请越霖哥,说我有急事跟他商量。”

自己终究是个女子,与那么卑鄙无耻的太子斗法,错一步便是米分身碎骨,到底还是要请韩越霖判断是否可行。

他若是赞同,便可打通各个关节,想的远的事指日可待。

对了,还有大老爷。她已没时间等着他慢慢琢磨,要给他挖个坑,让他稀里糊涂地跳下去。

第040章 争锋

第040章

韩越霖是将近申时过来的。他这差事实在是身不由己,别说亲朋,就算皇帝都不能指望他随叫随到。

在暖阁落座之后,宁先跟他说了楚王的动向。

韩越霖讶然,“我刚刚听说这消息,你居然先一步得知了?”

“这次徐叔快你一步。”

韩越霖蹙眉,“这帮人又开始犯懒了,欠修理。”

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韩越霖笑了,“行,说正事。说说你怎么看的?”

宁如实相告,见他颔首表示赞同,便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正色询问:“依你看,可行么?”

韩越霖敛目沉思,良久才道:“你真的想清楚了?”

宁有点儿忐忑,“有不妥之处?”

“那倒没有。”韩越霖道,“只是,你怎么跟燕王说起这些?”

原来是在替她考虑师庭逸的感受。宁怅然一笑,“我不会跟他说这些。这是他的必经之路,我们只是将事态尽快推动到这地步。”

“于他而言,到底是有些伤人。”韩越霖和声提醒她。

“他若是聪明人,会按照我们所希望的,缄默不语。他若是不想因为我惹祸上身,甚至余生不得平宁,这一次便是他放弃的良机。”宁牵了牵唇,笑容洒脱,“情分与嫁娶本就是两回事,不可混为一谈。”

“江家的宁,果然是伤不得。”韩越霖笑着打趣一句,再次问道,“真想好了?”

“嗯。”

“那就放手去做。”韩越霖神色变得坚决笃定,“跟我详细说说你的打算,务必成事。”

“好!”宁唤他到窗前的棋局前,以对弈的方式,将心中部署清晰简明地道出。

韩越霖越听越觉得可行,也越发地意识到宁xìng情中的残酷对太子的,对师庭逸的,更有对她自己的残酷。

离开的时候,夕阳西下,北风凛冽,是冬日里最寻常的萧索黄昏。

放下正事,思及宁与师庭逸,他心头比平时多了一份忧心、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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