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错面容俊美无害,心里却住着一头凶悍至极的狼,最善率领数目很少的军兵突袭、夜袭,将数目是己方数倍的敌兵杀得溃不成军。这人在沙场上彪悍冷酷的名声,与在朝堂中的韩越霖不相上下。
沙场上,师庭逸的过人之处在于,能将诸如张放、萧错这样的人才运用自如,让他们的过人之处发挥到极处。换句话说,朝廷给他几万或是几十万军兵,到了他手里都是一样,他既能帮助张放守备伺机而动,又能陪着萧错一同上阵杀伐果决唯有这样的将帅,才是真正的帅才,无往不克。
这亦是宁以师庭逸为荣,予莫对这位姐夫满心钦佩的缘故。
到底,他们是江式序的儿女,军事方面诸多要领,要比寻常人看得更透彻。
予莫能与萧错这样的人来往,让宁满心喜悦在以往,予莫来往的人里,只一个夏泊涛是她欣赏的。
太子妃也注意到了萧错,轻声询问宁。终归是女子,朝堂里的不少臣子,是她无从见到的。
宁便轻声告诉了太子妃。
太子妃不由讶然,低声叹道:“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萧错。这般的样貌、年纪……以前委实想象不到。”又不好意思地笑,“除了令尊和燕王,以往都认为军中儿郎个个面目粗犷,想不到除了他们二人,还有这般面面俱到的人才。”
宁理解地一笑。
“你那夫君手里的人,出色的也太多了些,他倒是慧眼识珠。”太子妃夸完师庭逸,又对萧错好奇,“怎么取了个这样的名字?”
“这个我听说过。”宁微笑着道,“他是家中长子,出生之后,长辈请人给他测了测八字,连找了好几个人,都说他年少时祸事不断,十有八|九活不过第一轮寿数。自然,要是活过了,便是必有后福的人才。这样一来,他父亲便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嗯,要是活不过第一轮,可不就是一出生便是错。”太子妃释然一笑,“眼下好了,后福来了,已在锦绣坦途之中。”
二人正轻声说笑着,江予莫与萧错上前给四位皇子与皇子妃见礼,前者眉宇含着清浅笑意,后者则是神色清冷沉郁。
一旁瞧着的晋王妃夸赞道:“哎呀,瞧瞧,生得好看也罢了,这一来就来了两个不相伯仲的,今日到场的诸位千金可是有眼福了。”
楚王妃附和道:“可不就是么。”
听到两人言语的闺秀不由羞赧地垂了头,被夸奖的两个人却是神色如常,没听到似的。
江予莫与萧错落座之后,太子与佟煜自然要重提先前的事,太子妃却站起身来,神色淡淡地道:
“我有点儿不舒坦。如果此事不干我的事,没人阻拦的话,我便先行回去了。”说完对楚王妃歉意地一笑,“改日回请你。”
楚王妃看看厅里这情形,想着太子妃在场的话也实在是为难,帮谁不帮谁?还不如甩手走人。由此便没有挽留,笑着起身,“也好。”
太子妃离开之前,低声叮嘱宁一句:“千万当心。”
宁颔首一笑。
太子望着太子妃离开的身影,眸色深沉。
佟煜、佟烨亦是如此。
师庭逸、韩越霖、师庭迪和刚来的江予莫、萧错倒是心情不错,几个人正你来我往地举杯对饮。
太子清了清嗓子,环顾在场众人。
低声jiāo头接耳的女眷立时噤声。
太子吩咐佟煜:“说。”
佟煜取出三封信,命人呈给四位皇子传阅期间,诉说由来:“这三封信,是在南疆边境驿馆中当差之人李复请专人送到我的手里的那人与我年少时便熟识。书信皆出自韩统领之手,收信之人则是南楚六皇子。”
太子瞧着信件,问道:“看日子,是南楚六皇子上次出使大周期间距今时日已久,李复因何至今时才将这信件送到你手里?”
佟煜行礼道:“此事说来话长,太子殿下容禀。南楚六皇子离开我大周返回南楚途中,经过驿馆落脚歇息。那一晚,南楚六皇子一名贴身随从大醉,不知怎的,使得所在居室起火,而南楚六皇子随身重要之物都由此人带在身边。
“驿馆里的人全力救火,只是救下了人,却没法子完全救回那些重要的物件儿。而李复,他进室内救人的时候,瞥见一个分外精致的小匣子,上面镶嵌着几颗祖母绿、猫眼之类价值连城宝石,一时起了贪念,将那个匣子揣进了怀里。
“等事情过后,南楚六皇子离开几日后,李复才敢仔细琢磨那个小匣子那上面有机关,里面放着些物件儿,可他打不开,又因为东西原主是南楚,很长一段日子,都不敢寻找能工巧匠打开。知道今年,他觉得时过境迁,绝对没人在意此事了,又实在是好奇,这才设法寻找能工巧匠,将匣子打开了。
“打开之后才发现,里面装的东西是南楚六皇子收到的一些人的信件。别的倒也罢了,都是各地名士与南楚六皇子探讨学问,只这三封信件不同,他地位再低微也知道事关重大,只是苦于差事脱不开身,在京城又至我一个熟人,便请至为信任的友人将信件送到了我手中。日后若是需要传唤他进京,他义不容辞,会将原委仔细说明。”
佟煜讲完经过之后,又取出了一封信,“这是李复的证词,还请四位殿下过目。”
宁听完,看向韩越霖。
韩越霖用口型告诉她:“半真半假。”失火的事情是真的,别的都是强行捏造的。
宁微笑,微一颔首。
信件还没传到晋王手里,而他则念及一事,因问道:“你之前不是说,此事与皇室中人有关么?”
太子将信件递给师庭逸,道:“这三封信里,韩统领在两封信里都曾提及燕王妃,说相告之事是他问过燕王妃才知晓详情的他只是转述。而韩统领告知南楚六皇子的事情,都与我大周的将领、边关的守卫有关。”
众人哗然。
师庭逸不紧不慢地纠正道:“饭不能随便吃,话更不能张口就来这是三封尚未辨别真伪的信件。”
太子一笑,态度温和:“是我口误了。四弟说的是。”
人们有一大半神色一松。
岂料,太子闲闲加一句:“只是,我很熟悉韩统领的字迹,这三封信,若是有人模仿,那未免模仿的太相似了。”
“是么?”师庭逸神色松散,意态懒散地斜倚着座椅靠背,笑笑地瞥了韩越霖一眼,“不管这信件是真是假,你这字写得不错是不争的事实,竟很有名家风范。”
韩越霖忍住了横他一眼的冲动,语气淡漠:“殿下谬赞了。”
宁因此微微一笑。她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的处境,不需要。看了太子一眼,心说这人倒是长了点儿出息,终于不再只盯着她一个女子算计了这次他要是能如愿的话,她和韩越霖便会因此陷入绝境,师庭逸被他们连累之后的处境可想而知。
并且,便是此事不成,在很多人看来,此事都是太子无意间撞上了而已。佟煜、佟烨现在根本不与东宫来往了,他们要指证谁,与太子无关。
为着太子之前的话,宁道:“说起来,模仿别人的字迹、字画对于有些天赋异禀之人来说,是轻而易举。我到现在还存着一些字帖、画作,皆是太子殿下有闲情的时候,模仿我与燕王殿下的笔迹、画作。太子殿下应该还记得这些趣事吧?”
她这番话当然是半真半假。太子模仿她的字与画足可乱真是实情,至于能否模仿师庭逸的字迹,她无从得知。只是,说起这档子事,必须要扯上师庭逸,她不能让自己与他陷入流言蜚语之中太子是她的大伯,模仿她的字画足可以假乱真,别人会怎么想?
只能这样说。她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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