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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免费阅读

比较。笔势委婉含蓄,遒美健朗,书法平和自然,秀雅端庄,骨络分明,内含刚劲,飘若游云,矫苔惊蛇。

胸口处忽然翻滚起一股热浪,让她全身的血液都活跃起来。阿依的心中产生了钦慕,虽然她并不明白这感觉就是钦慕,但她在这一刻已为自己下定决心。

夜里,躺在床上,明明是闭着眼睛,手指却在棉被上一遍又一遍地书写着,不流畅,无趣生涩又枯燥,但她却不愿意停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阿依完全习惯了与秦泊南在马车内相处,她已经能泡出合乎他口味的茶,也知道什么时候该添香减炭。秦泊南向来手不释卷,大多时候她亦在读书,每读完一册,他都会问她想不想读下一册。阿依对这些枯燥乏味、全都与医理相关的书籍并不是很感兴趣,甚至猜想身为大夫的秦泊南拥有的书籍莫非全部都是医书?不过她并不讨厌。

她的世界里只分两种,讨厌和不讨厌。

越往南行走越能感受到春天的脚步声在临近,清爽的正午,车队停在城郊的密林里稍事休息。

阿依得到了午休时间,趁秦泊南去检查yào材的工夫拿上干粮,一个人蹲在小树林里,捡了一根树枝在浮土上一笔一划地练字。写了许久才直起酸痛的腰身,站着从高处观察检视,比前些日子工整多了,可她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你在模仿我的字吗?”清润的嗓音自身后响起,阿依吓了一跳,连忙转身。

秦泊南笑眯眯地望着地上端正隽秀的蝇头小楷:“学得不错呢。”

阿依的脸轰地红了,仿佛做了亏心事一般紧张又狼狈,手忙脚乱地用鞋底蹭乱地上的字,绷直了身体压下头。

“虽然写得不错,却缺少了一种神韵。”

神韵?

阿依微怔,抬起头迷惑地望着他。

“字迹即内心。”他温润地笑说,眸光深处却掠过一抹深沉和奥义。

阿依不明白,呆呆地眨了眨眼。

“不过话又说回来,能学成这样,你还真是一个聪明的小姑娘。”他笑眯眯地望着她,不带任何虚假地称赞。

“我已经十三岁了。”就算长得小也不是小姑娘。

秦泊南扑哧一笑,递来一只竹杯。

阿依条件反shè地捂住嘴唇抑制住干呕。

秦泊南对她这样的表情似乎很愉悦,把手里的竹杯向前递了递。

阿依犹豫了半晌,咬牙接过来,问:

“先生,喝了这个真会长高吗?”

“我骗你做什么?”秦泊南立刻摆出一脸仙风道骨、医学泰斗、普度众生的严肃表情,反问。

阿依一口气灌下去之后,飞奔到溪水前,拼命漱口。

隔天,秦泊南送给她一套文房四宝。

“要从月钱里扣吗?”她捧着生宣,担忧地问。

“送你的。”

阿依闻言大喜,小声嘀咕:“难怪周大娘说贴身丫头好,有赏钱,原来真的有。”再次想起周大娘,她眸色一黯,有些伤感。

“你想要赏钱?”秦泊南笑吟吟问。

阿依微愣,绷着小脸忙把头摇成拨浪鼓。

“不想要?”他笑意更深,追问。

阿依刚想答,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问题让她很为难,总觉得怎么回答都不妥当,只能闭紧嘴巴直勾勾地看着他。

纠结的眼神和没有任何表情的小脸形成鲜明的反差,很是有趣,秦泊南没忍住,笑出声来。

阿依无言,她似乎又被嘲笑了。

一日半后,马车终于抵达此行的目的地——定国镇。

定国镇是一座颇负盛名的江南水镇,房屋临水而建,拱桥两岸连接,狭窄的柳叶船在并不宽阔的小河上往来穿行,明明不是人口繁多的城镇,却意外地生机勃勃。

每年春节过后,定国镇都会迎来一年一度的yào材大集,来自全国的医者、采yào人、yào材商齐聚。当归带着炫耀以及对阿依无知的鄙视,颇为自豪地对她讲,yào市每年必须要在百仁堂带领众人祭拜过yào王后,才能宣布开市。

开市的第一天,秦泊南要前往yào王庙上香祭拜。

“姑娘家是进不去yào王庙的。”他笑说,阻止了阿依想跟的念头。

二月初二,吉时,yào王庙举行过隆重的祭拜仪式后,鸣锣三声,有人响亮地高呼一声“开市”,整个定国镇仿佛一下子沸腾起来。

阿依与剩下的人一同外出,前往镇中心,因为之前秦泊南让年龄相仿的当归多照应她,毕竟这种场合年长男子太多,所以此刻当归正不甘不愿地走在最后陪着她。

阿依对女子不能进入yào王庙参加祭典虽然明白,也能接受,毕竟很多地方都讲究男尊女卑,可她心里总有那么点别扭,感觉像是被排斥了。

“当归,为什么女子不能进yào王庙,既然yào王是大夫的祖师爷,难道就没有女大夫吗,女大夫也不能进yào王庙?”

当归看了她一眼,写满不高兴的脸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自然有女大夫,但女大夫不能称其为‘大夫’或‘郎中’,即使医术再高,也只能给女人看病,人们管她们叫‘医婆’。”

第十九章 辨yào

更新时间2014-6-8 18:58:30 字数:2150

“医婆?”阿依觉得这个称呼实在难听,无论年纪大小一律称为“婆”,其中是否多少带了些羞辱和蔑视?

也是了,女孩家抛头露面必是由于贫困,因为贫困卖身为奴还容易被人接受,但作为大夫要经常接触陌生人,这有悖女子安分贞静的美德,定会被许多人嘲笑鄙视。

“哼,反正都是那些死板又顽固的老头子擅自规定的,像芳怜姐身为女子却行医,我就从来没有瞧不起过,芳怜姐医术虽不及紫苏师叔,却绝不比其他大夫差,可有些人就是可恶,总拿她的女子身份做文章!”当归的内心仿佛被触动了某个开关,眼含不平与崇慕,将许多不满一股脑儿地吐露出来。

“那是女医吗?”

“是帝都最有名气的医婆,也是紫苏师叔的亲妹妹,她和紫苏师叔都是师承东家,可不知为什么,最后东家只收了紫苏师叔为弟子,却没有收芳怜姐。”

“我一直想问,紫苏公子真的是先生的徒弟吗,他们看起来明明一般大。”

“哈?”当归闻言差点绝倒,见她的表情确是这么想的,嘴角狂颤,努力忍耐才没笑出声来,摸着下巴弯着眉眼道,“也是啦,该怎么说呢,紫苏师叔成天板着脸像小老头,眉心都皱出沟来了,任谁知道他还没满十八岁都会大吃一惊。东家却十年如一日一直都是现在的模样,根本看不出快三十了。你看,我明明是东家徒弟的徒弟,他却不许我叫他‘师祖’,连孙老爷子都说他实在太随xìng。”

“先生快三十了?!”阿依惊愕,瞠大眼眸,表情写满了不可置信,她一直以为秦泊南和紫苏年龄相仿,也就二十出头。

“听说紫苏师叔八岁拜东家为师,当时东家刚刚弱冠,已经是帝都首屈一指的名医,也是百仁堂最年轻的东家。东家五岁起就跟着祖父老老东家行医,十二岁自立招牌,连老老东家都说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医学天才。十七岁时他治好了当时还是太子殿下的当今皇上的固疾,那可是连御医都没治好的疑难病症。上一任东家,也是东家的父亲不喜医术,百仁堂曾衰颓过好一阵,后来因为治好了当今皇上,百仁堂才重新振起招牌。”

“听起来好像很了不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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