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骗我。”
第189章 傅染,你还小
傅染给邵擎天做了急救,打开手铐后就不顾他的呼喊疯了般夺门而出。
她跑下楼梯,跑到大街上,风刮过她精致的面容,卷起她黑长的发,泪坠在地上,她不知自己前路在何方……
她有问题,她心里有问题,她身体有问题,这能怪谁?
四周店铺的映象在模糊,她又想起那极其恐怖的一幕。
雨淅淅沥沥地下,泥泞的郊区,五岁的她趴在车子的后座透过后车窗看见一个长发女人在杀人,女人趁着男人转身的那瞬间,将刀狠狠捅入男人的后背,凄厉道:“为什么要分手?我早就说过,你敢背叛我我就杀了你!我什么都给你了,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血,好多的血从男人的身体里涌出来,她捂着嘴巴,幼小的身子吓得瑟瑟发抖。
长发女人将已死的男人拖进后车厢,面无表情瞄了一眼后驾座的她,然后将车开进深山。
她又透过后车窗看见那个长发女人在挖坑,埋尸。她头皮发麻,身子一直抖,车子外面还在下雨,雨水溅在车窗上,划出一道道斑驳的细痕。
长发女人有条理地清理好一切后,又将车开到一处偏远的水库,抱起她,按住她的后脑勺狠狠摁进波澜的水面……
溺水不能喘息的巨大恐惧侵袭着她,求生本能促使她大声哭着求饶,“妈妈,妈妈,救救我,救救我,妈妈……”
长发女人好似被什么所触动,浑身一颤,抱起她又走回车里,拍着她的背轻声道:“染染不哭,染染只是做了一场噩梦,染染什么都没看见……”
车子在往前驶,大雨掩盖了一切。
她怎么可能什么都没看见,她自幼过目不忘,她的脑海里有个小黑屋,所有的记忆都储存在那里面,包括五岁那年。
但她什么都不能说,说了她妈就彻底毁了,偷人,杀情夫,溺女。
字字诛心。
她是她妈的帮凶,她惶惶不可终日,她背负着罪恶拖着沉重的脚铐行走在这世上。
她总是想,或许在五岁那年就那么死掉更好。
十六岁那年,她一遍又一遍地在河边渡走,她想要寻找水最深的一处,不动声色落入水里。
那样,她的死就不会给任何人带来任何痛苦、麻烦。
但他却偏偏把她捞了上来。
睁眼的那瞬间,她以为自己获得某种拯救,新生。
但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秒,她都心怀惶恐,她对他的吻、他的抚摸有反应,却惧怕他那东西。
在比五岁更小的年纪,她常目睹她妈和陌生男人的偷情。有次,她妈骑在男人身上扭动,倏地身子一痉挛,两颊潮红倒在男人身上,双眸紧闭,身子一动不动。
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恐怖的东西,那东西杀死了她妈妈。
她吓得哇哇大哭,妈妈,妈妈死了,谁来救救她妈妈……
长大之后,她懂了那不是死,但对那东西的恐惧却永远残留在心底。
她冷感,她不是正常的女人,但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一辈子不做、爱。
她爱他,想要给他。她想,或许爱能治愈她的冷感,但还是没办法……
就算他的前戏那么漫长,事后带着她跳luǒ、舞、泡鸳鸯浴……
她还是没办法消除恐惧。
她不怪他,她又有什么资格怪他,谁受得了自己老婆那样。
但她真的受不了他去找其他女人……
受不了……
傅染的视网膜恍惚了,身子摇摇yù坠,整个世界都颠倒,天翻地转。
“快来人啊,这有个小姑娘晕倒了。喂,小姑娘你睁睁眼,小姑娘你没事吧……”
有人在她耳边尖声刺叫,她的意识却渐渐模糊,她好累好累,缓缓闭上眼,关上耳,屏蔽外界的一切。
傅染,你还小。
傅染,你还小,我们慢慢来。
这是她最后一块遮羞布。
请待她温柔。
第190章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
傅染在医院躺了一周,她没有通知任何人,每天呆然地凝视窗外,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出院后,她买了去西藏的火车票。六月的西藏高原阳光普照,舔得她眼皮干涩生疼,她恍惚地走走停停,无具体的目的地。
她在路途见到朝圣的藏民,携儿带女,每走一步,便虔诚磕头,心头震撼。她去到一处布满青苔的小寺庙,摇动经筒。
问姻缘。
师傅解签说,路途坎坷,但好在结局皆大欢喜。
她凝视着庙外的夏景,嗓音幽远,“如果我遇见可以爱的人,却不能把握怎么办?”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师傅微俯下头,手指颗颗转动着佛珠,表情慈悲。
傅染从西藏回来后,回白洲主动找到郝可可做心理咨询。
如果她的病是他们之间的阻碍,她想去克服。
例行的咨询结束后,郝可可给邵擎天打电话,“擎天,你和傅染发生什么了,她主动来我这做心理咨询。”
“一言难尽……她现在怎么样?”邵擎天唇上叼着烟,猩红一点。
“她只说想要治好xìng冷感,问我有没有办法,我问她形成的原因,她又什么都不肯说,这样的治疗根本是隔靴搔痒。为什么你以前不告诉我她是xìng冷感?还是说你也不知道?”
“……我知道,有次我没提前告诉她去找她,在窗外看见她在看a、片,她看一下,就去厕所吐一下,我当时没进去直接回家了……她瞒得很死,我想给她保留这点尊严。”邵擎天嗓音沙哑、质感。
“那你知道缘由是什么吗?她什么都不愿意说,又想治好病,不断逼自己,会踩到心理承受界限。”
邵擎天吐出一口烟圈,“我最开始以为她是有被xìng、侵的经历,所以在xìng上对她的态度很谨慎,怕吓到她,但真正在一起后又发现不是,具体原因不知道。”
郝可可沉默许久,霎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两端都很安静,所以邵擎天的声音响起来,特别清晰。
“郝郝姐,其实傅染和我妈是一样的人。我妈去世后那段时间我特别惶恐,怕傅染步我妈的后尘。我常梦到傅染就这么没了,一觉起来全身的汗。”
“我注意过我妈的不对劲,我说妈,你这段时间怎么经常恍惚,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我妈就说没事没事,我再问,她就说好像是有点不对劲,要不我去跳跳舞健健身,等她跳完舞回来,她跟我说她没事了,我就信了。”
“傅染也是这样,我说傅染你心里有压力和我说,她说没事没事,我再问,她就说好像是有点压力,去外面玩玩就好了,从外面玩完回来,她就跟我说她没事了……”邵擎天情不自禁按住结起新疤的胸口,那儿微微的痛。
“她们多像,假话都是一套一套的。”
“擎天,邵伯母的事你节哀。”郝可可感觉到邵擎天心底的压力,柔声宽慰。
“……郝郝姐,你曾经说傅染会杀我,她前段时间差点动手了,但又收手。我看她那么痛苦,突然不知道自己那些坚持对不对……”
邵擎天将烟摁灭在窗台,好似下定某种决心,凝视远方道,“我和傅染最近遇上些事,我想我不得不回去找我nǎinǎi。”
是谁说的,保她平安,免她惊慌?
他怎能忘,岂敢忘!
第191章 坐牢
邵擎天回白洲祭拜母亲,三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