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去了专营巴西烤肉的餐厅,纯正的巴西烤肉配慕尼黑啤酒,槟榔大吃大喝,毫不客气。
“你可真能吃!”雷霆盯着她,吃惊地说。
“你请我,不吃个够本怎么划算!”她把肉咽下去,喝一大口酒。
雷霆“哧”地笑了:“我看你就像《水浒传》里写的那群人。”
“我这是不矫揉造作,你以为我不会轻声细语装淑女吗?我只是不稀罕,再说在你面前也没必要。”
“那在谁面前有必要?”
“目前还没遇到需要我有必要装淑女的人,以后也未必会有。”她又将矛头对准他,“像你这样装模作样,一天到晚刻意装扮成十全十美的花孔雀,对着同样装扮得无懈可击的雌孔雀不停地开屏,结果等时间久了,两人的本性都暴露出来了,就玩完了,不累吗?真正喜欢你的人是那些知道你的缺点以后还会喜欢你的人。”
“听起来你对感情很有研究。”
“那当然,我是心理学家。”她自诩为心理学家。
“心理学家?”
“嗯,业余的。反正如果你以后需要心理医生的话,我可以免费帮你,不收钱的。”
“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我没上大学。”
“你不会就因为和康进在一起就直接退学了吧?”
“当然不是,我连高中都没念,我十六岁就出来打工了。”
“十六岁?做什么?”他很惊讶。
“服务生。”她指指往来的服务生回答。
“那不算雇童工吗?”
“谁管这个?再说这世界上念不起书的人很多,如果没办法上学又不能出来工作,难道要在家里发霉吗?”
“你有弟弟妹妹吗?”
“没有,我是独生女。”
“那不至于那么穷吧,你是从贫困县来的?”
“你以为只有贫困县的人才穷吗?你听过有人捕野生鸟拿去卖被抓,但你没听过在花鸟市场里卖麻雀也会被抓吧?”
“嗯。”
“其实命运是一样的,只不过野生鸟是受保护受普遍关注的,而笼子里的不是。”槟榔说,看他一头雾水,笑道,“你听不懂吧?你肯定听不懂,因为你是住在鸟语林里的,有人喂食,还可以在网子下面自由地飞。所以你还是别总问我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了,因为我说了你也听不懂,你还是说点别的吧。”她喝口啤酒。
“好吧。”雷霆点头,接着笑道,“那我们来玩点什么活跃一下气氛怎么样?”
“玩什么?”
“你会划拳吗,我们两个来划拳吧?”
“划拳?喝酒划拳?你想灌醉我?”她笑问。
“玩玩嘛,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灌醉的。”他露出无害的笑。
“我不怎么会玩,我也不怎么会喝酒。”
“没关系,我教你。”他很积极地说。
两人划拳,他教给她各种划拳的方法。他以为她不会,可槟榔这个“酒国拳后”的称号不是叫假的。第一次她赢了,他很奇怪,以为她是侥幸。几轮下来,他已经被迫喝掉很多酒。
“你不是说你不会吗?”他有点迷糊地问。
“我今天运气好嘛。”她笑看他摇摇欲坠的模样。
“不行,不玩这个,换一个!”他提议又换另一种划拳方式。
槟榔百来不拒,结果几乎都是雷霆输雷霆在喝酒,晚上七点,他终于因为输太多喝太多而“咚”地一声,头倒在酒桌上再也起不来。
“你怎么了?还玩不玩?”她笑问。
“不玩了!不玩了!”他摇着手,呓语似的说,“我可不玩了!”
“哎!哎!”她起身来推他,见他不动弹,知道自己这下玩大了,这种情况他根本不能回家,她只好过去从他衣服里拿出手机,找到孟辙的号码打给他,“喂,孟辙!”
“你是谁?”孟辙那边十分喧闹。
“我是苏槟榔。”
“麻雀?你和雷霆在一起?
“你不忙吧?你过来接雷霆吧,中山路巴西烤肉店,他喝多了。你不能过来也找个人过来把他送回家。”
“你们怎么在一起?”
“他说要请我吃饭,结果自己喝多了。”槟榔很无辜地说。
十分钟后,孟辙驾车赶来,槟榔离老远对他招手。他过来看见雷霆烂醉地趴在桌上,惊讶地问: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大概是失恋了。”
“失恋了?”孟辙才不信,伸手推雷霆,“哎!哎!雷霆,醒醒!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嗯?”雷霆醉醺醺地哼一声。
“喂,太子爷,你回家吧。这顿我付钱,我们就两清了。”槟榔说着叫侍者结账。
“她她是个骗子!”雷霆用无力的手指着槟榔,嘟囔着控诉,“她说她不会划拳,结果她她酒全让我喝了!你跟她来!”他拽着孟辙,“你跟她玩一把!”
“划拳?”孟辙一听来了兴致,对槟榔说,“你们两个划拳你让他输成这样?厉害!来,我们俩玩一把!”他坐在雷霆身边。
“你神经病啊!我是让你来送他回家,不是让你来续摊的。你快带他走吧,我要回家了。”槟榔接过自己的信用卡说。
“你别走。来来来,我们玩一把,我就不信你居然能把他灌成这样。你就当续摊了,反正你回家也没事。怎么,你是不是怕输给我?要是怕输就趁早认输。”
槟榔看他一眼,好胜心起,一屁股坐下来。
一个小时后,桌上的啤酒瓶子又多出一批,孟辙和雷霆并排趴在桌上,软得像一滩泥。
“我说过别和我玩嘛。”槟榔看着他俩叹气,只好打电话给飖飖。
二十分钟后,飖飖赶过来,见此情景大吃一惊:
“这是怎么了?”
“我被康进放鸽子,然后雷霆说请我喝酒,结果他俩全喝多了。”
“怎么喝成这样?他们喝了这么多,你怎么没事?”
“不是我喝的,是他们俩喝的,非要划拳,结果全喝进去了。”槟榔摸摸脸,“说好请我喝酒,可单全是我买的。他们两个这样,我可搬不动,你送他们回家吧。”
“我也搬不动,何况是两个。我给孟轲打个电话,让他来接,然后我送雷霆回去,你陪孟辙在这里等孟轲。”
槟榔答应,飖飖就给孟轲打电话,然后给一名侍者小费,让他帮忙把雷霆扶到外面的车上去。十分钟后孟轲赶来,问怎么了。
“大家一起喝酒,他和雷霆喝多了。”槟榔解释,“飖飖和雷霆已经走了,你把他接回去吧。”
“谢谢。”孟轲还道谢,架起弟弟走了。
因为父亲在家,他不敢把烂醉的弟弟带回去,只好去酒店开间房把弟弟扔在那儿。
而因为喝酒不能开车,槟榔坐出租车回家,一路上还觉得今天这顿饭吃得特有趣,俩人全被她喝倒了,感觉好自豪!
车子在一家酒店前停住等红绿灯,槟榔很随意地往窗外看,然而就在这时,倏地,她的笑容僵住,她的心下沉,她的胃开始无规律地扭动,使她刚刚吃进去的东西都往上泛——
她看到康进和一名美艳女子站在酒店门前等车,两人有说有笑,她看得很清楚那名女子是安棉。
车子开动,她下意识扭转身体透过后面的窗子往回看,她看到座驾开过去,那两人很快上车,向另一条路上驶去。
槟榔的脑子像被重重地撞了一下似的,她坐正身体,在经过大脑的短暂空白后,一种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她有点垂头丧气,有点不知所措,有点她不知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她心里很不舒服。
他们并没有什么过密举动,也许只是共同出席酒局或者他遇到她后送她一程。她不愿去想他们上车以后会去哪儿,也不愿去想之后的事情,更不愿去想之前他们在酒店里做过什么。她只是不停地给自己找理由说明他们的相遇只是巧合。
似乎自欺欺人是女人成长过程中的一段很重要的经历,这说明女性开始对自己的情感进行自我保护,只要越过这个时期,女性的心智就会因为现实的压力而趋于成熟。但如果永远也跨越不了,那就是女性人生中的一个重大灾难了。
槟榔长大了,至少比什么也不在乎只认识钱的从前长大多了。
康进的确和安棉搭上了,早就搭上了,在从泰国回来以后。而今天是康进的生日,也是公司的周年庆,他破天荒地放弃江纯带安棉出席,因为二十六岁和三十一岁的女人还是有区别的。
槟榔并不知道这些,也不知道后来江纯因为这事找上安棉,两人厮打一番。安棉更厉害,把江纯给挠了,结果被康进休了。而江纯因为这件事也被冷落很久,原因是当众打架,不成体统。
槟榔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心里很堵。
宿醉醒来,头痛欲裂。
雷霆张开眼,摸摸头,好一会儿才看清自己身处何方,这是飖飖的家。他从床上爬起来,冲个澡,打开衣柜把自己放在这里的衣服换上,从卧室出来。
“雷先生,你醒了。”帮佣笑说,“早餐已经好了,吃早餐吧。”
雷霆点头,来到餐厅里。飖飖正坐在餐厅的长桌一头看报纸,穿着红色纱袍,长发披肩,被从窗外透进来的朝阳照射着,很动人。桌上摆着西式早餐,看上去很美味。他坐下来喝口鲜榨西瓜汁,双手托住下巴,看着她问:
“我怎么会在这儿?”
“你和槟榔喝酒喝输了,她让我去接你。”
“唉!”雷霆叹口气,“那丫头划拳可真厉害!”
“可不是嘛,你和孟辙全被她弄趴下了。”
“孟辙?孟辙什么时候去的?”
“你不记得了?”
“哦,可能是孟辙去接我,结果也被喝趴下了。”他拿起盘子里的粗面包,撕开,塞进嘴里。
“你们俩可真无聊。你还在追槟榔吗?”
“我可不追了!”他摆摆手,“她看起来那么纯情,结果骨子里和你一样,真可怕!”
“你就喜欢清纯天真的学生妹,可说白了,那种人就是一群好上手的傻瓜。”她嗤笑,从咖啡壶里倒咖啡,喝着。
“有什么不好?那种类型看起来很可爱!”他笑道,又问,“你今天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去上班。”
“我明天要去日本出差,周一回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不去,我最近很忙。”
“过一阵就是圣诞节了,你打算怎么过?”
“巴黎有个圣诞派对,我要去参加。”
“那我也去。”
“好。”
“我的车呢?”
“在烤肉店门口。”
“那等下你送我去取车。”
“嗯。”飖飖答应,刚抬手,雷霆便将牛奶壶递她,知道她喝过一口原味咖啡后就要开始加牛奶。
飖飖喝着咖啡,雷霆放下面包也倒咖啡,她就把果酱推给他。他喜欢在咖啡里放果酱,奇特的癖好!
康进已经好久没回来了,也可能是他回来了槟榔不知道,总之她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自从上次在街上撞见那件事后,她就整天懒懒的,没精打采,也不给他打电话,只是成天去上课,上完课就回家,回到家折腾一会儿就睡了。
夜里,她拥被坐在床上看书。十一月末,天气转冷,在屋子里就能感觉到,即使现在空调的风很温暖。她叹口气,这时门忽然开了,康进从外面进来。她看着许久不见的他,表情怔怔的。
“还没睡?”他温和地笑问,走过来,把一只珠宝盒递给她,“这是给你的。”
槟榔接过来,缓缓地将盒子打开,那是一套蓝宝石与钻石相结合的首饰,光彩夺目,是她上次选的那款,看设计稿时只是觉得漂亮,可变成实物放在眼前果真绚丽夺目:
“哇,真漂亮!”
“是上次你选的样式。”他坐到她身边,像以往一样伸臂搂住她,笑问,“我这么久没回来,想我没有?”
“嗯。”她虚应,不过并没往他身上靠。
康进在她额头上亲了亲,问:“最近过得开心吗?”
“嗯。”她应。
“我听说前一阵你送孟辙去医院了。”
“哦。”肯定是司机大嘴巴。
“怎么碰见的?”
“在餐厅里。”
“是吗?”他淡淡应一声,顿了顿,“不要总和那些人来往。”
“嗯。”槟榔心中不悦,可还是答应了。不过心里很不服气——那你随便和女人来往就行?
“对了,下个月过圣诞节,到时候我抽时间陪你,我们去香港玩两天,怎么样?”
“好。”
“你今天好像不太愿意说话?”他终于发现了她的异样。
“哦,我今天有点累。”她快速地说,从他怀里挣脱,躺下。
康进望着她,他以为她是因为受到冷落所以感觉不高兴,他低下身压在她身上。槟榔没说话,也没拒绝,只是用一对毛嘟嘟的大眼睛看着他。他无声地亲吻她,想唤起她的热情,可她还是有点冷,她冷冰冰地接受他的亲吻。
“你怎么了?”他停下来,蹙眉,问,“你今天不高兴吗?谁惹你了?还是因为我太久没回来让你不开心?我和你说过,我工作很忙,不能总陪你。等我抽出时间,我一定会好好陪你,好不好?”
槟榔还是没说话,还在看着他,突然在被子里将睡裙脱掉,从被底下拿出来,把天蓝色的真丝裙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她依旧望着他,没说话。而在他身下压着的,是一具的身体。
他怔愣两秒,旋即积极投入。她用力抱住他,情潮在周身暗涌,波澜壮阔,像浸泡在大海里一样。
她不愿去想他是不是和别的女人怎么样了,他还在意她的心情,他对她还是狂热的,也许上次只不过是她胡思乱想
如今梁雪庭已经完全成为演艺圈的新生实力派天后,她的身影经常出现在各大报纸杂志头条,不仅有新闻还有绯闻。她大概是甩了孙睿,现在她已跳槽到更大的娱乐公司——金凯娱乐,那是孟家金凯拉集团控股的娱乐公司,相当知名。而这家公司为了挖角甚至不惜为她向原公司赔付大笔违约金,并且请金牌经纪人,号称“吃人不吐骨头女妖精”的郑敏来一手包装她。
槟榔从报纸上得知消息,知道梁雪彻底离开了过去,终于放心。
十二月,气温越来越低。
临近圣诞节,街上人群熙攘,商家都在门前摆起了圣诞树和圣诞老人,借此来烘托过节的气氛。
槟榔抛掉手上的股票,因为秉承着小心谨慎并大胆仔细的投资方式,加上熟记康进给她讲的那些窍门,这次她赚了一倍。而且她发现他在她银行卡里存的钱居然多出一番,他说那是给她炒股用的。虽然他没说太多,不过他似乎很欣赏她买股票的保守。
他一遍遍地告诉她,投资不是投机,买股票买的不是股票,而是企业的信誉和成长能力。
晚上,她去商场买完化妆品,因为车子送去保养,她站在路边苦等出租车。然而下班高峰不仅交通状况差,连辆空出租车都没有。她叹口气,正在这时,一辆很骚包的奥迪r8停在她面前,孟辙喜气洋洋地道:
“上车吧,我送你!”
“你知道我要去哪儿你就送我!”
“你想去哪儿都可以,走吧,这时候你是打不到出租车的。”孟辙笑意盎然,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你今天怎么了?笑得这么恶心,彩票中大奖了?”槟榔扁着嘴盯住他,“你在打什么主意?”
“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你上不上车?这里不让停车。”
槟榔想了想,的确没有出租车,只好开门上车,说:
“麻烦你送我去‘玉滨海岸’。”
“你家住那儿?”
“嗯。”
“地方不错,康进真让你发财了。”槟榔没搭腔,他接着问,“你买什么了?”
“化妆品。你呢,你也来这附近买东西?”
“我来买衣服。”
槟榔扬扬眉,对男人喜欢买衣服已经不感到奇怪了,因为她家那一位就超喜欢新衣服。
“对了,圣诞节打算怎么过?”孟辙兴致勃勃地说,“我要开个圣诞舞会,你也来参加吧?”
“我没时间,圣诞节我和康进要去旅行。”
“哼!他承诺的还是你要求的?”
“他说的。”
“那你可以让他带别的女人去。你就那么喜欢和他在一起?”
“是啊。”她很坦白。
“我说,你是不是到现在还以为他除了康太太,就只有你一个女人,你以为你把江纯顶下去了?”
“我没那么蠢。”
“那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少女人?可不止你和江纯。他是风流了一辈子的风流鬼,不会有哪个女人能终结他的滥情,这种人会一直风流到死为止。”
“那不关我的事。”
“你没问过他康太太的事吧?康进是不会和他太太离婚的,不然他早就娶江纯了。”
“我为什么要问?背后说别人是不道德的,谈论人家太太也是不道德的。”
“你可真有道德,那么有道德怎么还和他在一起?”
“这是两回事。你认为我主动提分手,他会和我分手吗?”
“不会。”
“那你还说那么多废话干吗?开你的车吧!”
孟辙看她一眼,很无礼地笑问: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缺少父爱。康进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吗?”
槟榔瞪着他:“打听别人的也很不道德!”
“我们都觉得你好像有点喜欢康进。”他笑说,似乎在用“我们”来表明他的话比较有说服力,“女人通常会对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产生出一种心理依赖,你可别把这种依赖变成爱,那样太变态了。”
“你那么喜欢说话,以后改行去讲笑话好了。”她不悦地道。
孟辙“哧”地笑了,没再说别的,开车送她回家。她让他停在住宅区大门口,说声“谢谢你送我”。
“不用我送你到里面吗?”
“不用,谢谢。”槟榔开门下车。
“麻雀,”孟辙在后面喊她,吊儿郎当地,“如果你哪天缺人追的话,放心,我会介绍男朋友给你,让你好好享受一下被人追的乐趣。”
槟榔看着他,眨眨眼说:“慢点开车,可别撞到树上去,树可没招你。”她说完,扭身进去。
孟辙哈哈笑,意气风发地把车开走了。
圣诞节前夕。
香港——著名的购物天堂。
槟榔到了这里才知道,康进其实是来出差的,顺便带她来过圣诞节。于是白天他和芦苇会出去工作,石头则陪她到处逛。坐坐电车,看看海边,去中环购物,到旺角喝咖啡,甚至可以去威灵顿感受正宗的港式早茶。不过康进就是不许她去泡吧上夜店,石头定时会把她带回酒店,让她想多看一会儿夜景都不行。
晚上,她提着大包小裹回房间,康进已经坐在桌前打理公事,见她回来,笑问:
“回来啦,晚上吃什么好吃的了?”
“港式烧腊。”
“不错,我发现你去哪座城市都能适应得很好,三两天就能把那里的名小吃都吃一遍,绝不会水土不服。”
“我看不出城市和城市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如果你不让石头跟着我,也许我现在连公共汽车去哪儿都知道了。”
“我是怕你走丢了,我担心你。”
槟榔笑了笑,说:“我去洗个澡。”说完到浴室去。
梳洗后,裹着睡裙躺在床上看书,不久康进进来,到浴室洗过澡也爬上床。他搂住她,拉高被子将两人盖起来,笑道:
“我最近总是不陪你,你是不是很不高兴?”
“没有,你忙嘛。”
“明天你打算干什么?”
“出去逛逛。”
“我最近有一笔很重要的生意要做,所以会忙一点。不过我答应你,等圣诞节那天我会陪你一整天,然后好好吃顿饭,好不好?”
“嗯。”槟榔乖巧地答应。
康进就笑了笑,说:“好了,睡吧,明早我还有事呢。”他搂着她躺下,将她抱在怀里。
槟榔翻过身去,把身体紧紧地贴在他身上,让他抱紧她。她愿意让他抱着她,当他抱着她时,他的气息将她全部包围,会带给她一种虽然很短暂c但却令她有点渴望的安全感。
第二天槟榔去给飖飖选购礼物,在铜锣湾逛一天。不想到黄昏时石头突然接到康进的指示,告诉她,康先生要她陪他一起去和一些朋友吃晚饭。
她手忙脚乱地回酒店沐浴更衣,也不知要出席什么场合,只好换上一件刚买来的黑色连衣裙,以最快的速度化个不甚浓艳的妆容。正在对镜检查之际,康进回来接她。她回头,他看她一眼,笑道:
“嗬,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怎么这么临时要我跟你出去见人?”槟榔抱怨,“你没说我这次来还要陪你见朋友。”
“本来也是临时起意。”他打量她一番,笑说,“很漂亮。”
“你确定带我去不会给你丢人吗?我不会说粤语,也不懂英文。”她对着镜子照脸,“再说到底是什么宴会?我去合适吗?”
“为什么不合适?我说合适就合适。已经很美了,不用再照了,走吧。”他拉起她。
槟榔拿起手包被他带出去。
一场典型的夜夜笙歌式晚宴,地点在星级酒店的包厢里,四个人过中年甚至已经到老年的多金男人领着美艳年轻的高挑女子,在这里把酒言欢,享受夜晚。
其中一位槟榔认识,正是在泰国见过的唐世臣,快七十了,打扮得像只老年级别的花孔雀,胳膊上挂着一名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又瘦又高,大概也是个模特。
就今天到场的这些女子来看,槟榔与之相比并不逊色,因为那些女人都属于高瘦型,也许穿起衣服来很漂亮,但五官并不比她精致。且她们都属于型,因此槟榔的文静甜美无疑会变得更吸引人。另外傲人的天然上围也比那些假胸自然得多。
唐世臣和另一个史先生特地握握她的手。
就在这时,另一对人从外面进来,男的西装革履,年纪能有五十多岁,精瘦黝黑。而跟在他身边的一名橙裙美人却皮肤像雪一样白,嘴唇像血一样红,头发像乌木窗棂一样黑。当槟榔看到她的第一眼,心里“咯噔”一声,全身一颤——
她绝没想到会在这里重逢梁雪,梁雪也绝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她,一丝惊讶在眼眸中掠过。
“哟!老胡这么有艳福,居然把梁小姐带出来了,梁小姐可真是大美人!”史先生惊叹。
“这是老史。”老胡向梁雪庭笑着介绍,“他的正阳集团有名得不得了,你应该听过吧?”
“史先生你好,久仰大名,如雷贯耳。”梁雪庭露出公关式的笑。
“梁小姐,你本人可比照片上还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