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不过谈恋爱总可以。你从没谈过恋爱,多无聊。虽然我反对你因为恋爱耽误工作,但你还没谈过恋爱实在很可怜。”
雪庭嗤笑一声,不置可否,两人就到包厢去了。
孟辙开车闷闷地回到餐厅,正赶上槟榔穿戴整齐从里面出来,他跳下车问:
“你去哪儿?”
“我要陪我妈去体检,然后陪她吃顿饭,晚上不回来了。”
“哦。那你不开车吗?”
“如果我妈看我开一辆奔驰去接她,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也是!”他点头。
“对了,相亲怎么样?”
“难看死了!”
“别挑三拣四的,万一挑到最后没人要了打光棍,那可就惨了!”
“切!你以为我那么没行情!我就是七老八十,也会找到一级美女,这不用你操心!”
槟榔嘲笑一声:“我走了!”拦辆出租车走了。
她去接母亲到医院做一系列体检,原因是今天王姨要去车站接放暑假的孙女来这边玩,所以请假了。
体检结束后,母亲说要买点东西,槟榔便陪她到超市去采购。结账出来,本来是要站在大街上等出租车,不想没等到出租车,却等到一辆轿车停在二人面前。司机打开车门。
冬季,康爵穿着一件白色半长大衣下车。他年轻c英俊c意气风发c富有活力。
“在等车吗?”他对槟榔笑道,“我送你们吧。”
苏母见到陌生男子总是很拘谨,看着女儿问:“他是谁啊?”
“阿姨你好,我叫康爵,是槟榔的好朋友。”他回答完毕,对苏母愉快地伸出手。
苏母含笑与他握手,至少他表面上装的是开朗的,因此给苏母留下了很好的第一印象。槟榔盯着他问:
“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这附近办点事。没等到出租车吧,我送你们。”
“妈,上车吧。”她接受了他的建议,因为天很冷。
“麻烦你了。”苏母对康爵礼貌地说。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什么事,阿姨别客气。”
槟榔将母亲扶上车,跟母亲坐在后排。康爵自己坐到前排去,笑着把两人送回家。到达苏母家楼下,他抢着帮她把苏母扶下车,然后在她要拎起购物袋时,一把接过来,笑道:
“我帮你拿上去。”
“不用了。”
“没关系,举手之劳。你扶着阿姨,我帮你拿上去。”
槟榔觉得他也太殷勤了,可又无法拒绝,只好任由他帮她把袋子拿上去。康爵将袋子放在客厅,苏母马上笑道:
“康先生,真是谢谢你了,又送我们又帮我们拿东西,坐下来歇一会儿吧。槟榔,给康先生倒水。”
槟榔只好去给康爵倒水,他倒也不客气,在苏母的盛情下并不推脱,坐在沙发上等着她给他倒水。苏母坐在他对面不停地瞧,笑问:
“康先生,今年多大了?”
“阿姨你叫我‘康爵’就好了。我快三十一了,生日和槟榔是同月同日。”
“是吗?这么巧!”苏母惊喜地对端水过来的女儿说,“他和你是同月同日。”
“那有什么可奇怪的?!”她受不了地道,把水杯放在康爵面前,“坐坐你就走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苏母说女儿,又对康爵笑道,“这么说你比我们槟榔大七岁。现在做什么工作?”
“我有自己的软件公司。”
“真的吗?”苏母更高兴,“自己开公司,这么年轻,真是年轻有为。那父母是做什么的?”
“我没有父母,我是被爷爷奶奶带大的,不过他们已经去世了。他们生前是医生。”
“哦,原来是书香门第。”苏母十分高兴,“那家里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吧?”
“没有,就我一个。”
“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是单身吗?有没有女朋友?还是你已经结婚了?”
“妈,你在说什么?!”槟榔觉得特丢脸,对康爵说,“你应该很忙吧,谢谢你送我们回来,你有事就忙你的去吧。”
“槟榔,怎么这么对客人讲话?”苏母阻止,对康爵温和地道,“那个,康爵,你有事吗?没事的话晚上在我们家吃饭吧,阿姨给你做几道好吃的菜。”
“我没事,谢谢阿姨。”他一点不懂得客套,也根本不知道拒绝。
“那你坐着,让槟榔陪你聊聊,我去厨房做菜。”
“妈,我去做,你坐着吧。”
“是啊,阿姨,我帮槟榔,我们两个就行。你坐着休息吧。”康爵也站起来,笑道。
“呀,这怎么好意思?!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第一次来就进厨房?!”
“没关系阿姨,我很会做菜的,等下你尝尝我的手艺。”他笑说,扶苏母坐下,与槟榔走进厨房。
母亲欣喜的眼神以及康爵得意的笑让槟榔看着真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她系上围裙,开始洗菜切菜。康爵站在一边看,笑道:
“小心点,别切了手!”
“我妈就喜欢问东问西,你别往心里去。”
“没关系。你妈很和气,而且我觉得她很喜欢我。”
她抬头看他一眼,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道:
“你别胡思乱想,也别对我妈胡说八道!”
“你说的胡思乱想是指什么,你说的胡说八道又是指什么呢?”
她盯着他,闷了一会儿,低头说:
“你这人还真不懂客套,我们只是客气地说一句,你还真打算留下来吃饭。”
“阿姨很诚心地邀请我留下来吃饭,我是接受阿姨的邀请,绝不是因为你。”
她看他一眼,觉得很无语,走到一边调酱汁:
“麻烦你让让,别挡路。”
“我可以帮你啊。”他抱胸笑说。
“好啊,你帮吧。”她看着他。
“要我做什么?”
“我打算做烤鸡腿,再煮个汤,还有牛肉。冰箱里有鱼,你想吃的话就把鱼也做了。”
“鱼?”他打开冰箱,果然找到几条鱼,“你打算怎么吃?”
“我怎么知道?你随便想怎么做都行。”她不信他真会做菜。
“那我给你做滑溜鱼片。有咖喱粉吗?”
她找出咖喱粉递给他,他接过来,笑道:
“再给你做一道咖喱牛肉。”
她看着他自信满满的笑容,心里很疑惑。紧接着,她看到他熟练地收拾鱼,洗切c烹调c浇汁,一眨眼的功夫,一道滑溜鱼片就做好了,让她大跌眼镜。而他切出来的牛肉片是那么地薄厚适中,刀工好得没话说,反正比她好太多了。咖哩牛肉很快过油c烹饪,快得令她掉了下巴。新菜出锅,热腾腾的蒸汽里带着香气,她差点没惊叹地昏过去。她震惊地看着他。
“做好了!”他笑道,用筷子夹起牛肉片,吹凉,送到她的嘴边,说,“尝尝看!”
都送到嘴边了,她不张嘴也不行。虽然不愿承认,但这家伙做菜的确很有一手,闻着香,吃着更香。他得意洋洋地问:
“怎么样?”
“还不错。”她把牛肉咽下去,看着他说,“没想到你真会做菜。”
“现在知道我的优点了吧?”
“你是不是就是用这种方法来让女孩子喜欢你的?”她眯起眼睛打量他,“给她们做菜,讨她们欢心,让她们因此喜欢你,然后你就当上花花公子了?”
“我从不讨女孩子欢心,都是她们讨我欢心。”康爵趾高气昂地回答,问,“你是不是想问我这是第几次给女孩做菜?如果我回答是第一次,你会不会很高兴?”
“神经病!”她没来由地耳根子一热,转身去看她的汤。没想到因为脑子恍惚,所以直接用手去摸汤锅的提手,煮了很久的汤锅摸上去的结果可想而知,“呀!”,她一声小叫,赶紧缩回手。
康爵眼看着她把手伸到热锅上,想制止都来不及,听见叫声心里一紧,急忙冲上去抓住她的手:“怎么样,烫到了?疼不疼?”他拉她来到水池前,圈住她的身子,将她烫着的手移到水龙头下面冲,问她疼吗。
槟榔没有回答,她感觉到一股很强大的气场在包围着她。她闻到属于他身上的味道,她的心一阵怦怦乱跳。他将她抱得紧紧的,她想拒绝,可是却没开口。她感到一阵不好意思,但还有一种更为强烈的感觉在冲击着她,可这感觉是什么,她不想知道。
水冲刷着手,很冰凉的感觉,然而心里却是滚烫的。他低头总是问她疼不疼,这时她抬头望向他,也许此刻他才意识到他们之间居然离得很近。他们四目相对,目不交睫。他们近在咫尺,似乎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一股奇异的情感在彼此的心里翻滚,越来越强烈。她忽然推开他,跳出他的包围,因为她觉得他的注视令她快要窒息了。
康爵望着她嫣红的脸,心里想笑,可只是说:
“我去给你拿烫伤药,你别乱动。”说完出去向苏母要烫伤药。
不久他拿着药进来,给她涂在手指上。苏母也跟进来,道:
“这孩子,成天冒冒失失的,心一点也不细,一点不像女孩子,从小就这样!”
“妈!”槟榔受不了地抗议,苏母才不说了。
开饭后,苏母很高兴,让槟榔跟康爵坐一起,以方便给他夹菜。
一顿饭吃得很开心。本来苏母要槟榔给康爵夹菜,结果最后演变成康爵照顾槟榔,不停地帮她夹菜,并不时给她们讲一些趣闻。苏母对他的厨艺大加赞赏,说那道滑溜鱼片比她做得还好。康爵的善谈也给苏母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加上他对槟榔的无微不至,更何况他也没有一般有钱人的骄横跋扈,这让苏母很放心。傻瓜都看得出苏母的意思,这使槟榔难堪又尴尬。
可康爵到底怎么样她心里最清楚,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误导她的母亲,也猜不透他的动机和想法。不过他倒真让她有一丝感动,他很耐心地和母亲聊天,而且态度谦和,简直一反往日不可一世的常态。于是一种说不出的暖意流淌在她的心里。
饭后,康爵要走,苏母让槟榔送送他,她只好跟他出去,下楼,走出楼门。站在楼下,他指指她的手,笑问:
“还疼吗?”
“没事了。”她微低着头回答。
“这儿的环境不错。”他环顾四周,笑道,“你妈妈人很和气c漂亮,重要的是她很爱你。”
她浅浅一笑,康爵笑说:
“笑什么?你以为母亲爱孩子是天经地义的吗?”
槟榔猛然间想起他的身世,忽然觉得他有点可怜,抬头望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总喜欢盯着她看,而他的眼神总令她畏缩。
“槟榔,你是个聪明c执着c坚强到让人觉得可爱的女孩,你很吸引人。”他凝睇着她,认真地低声道,然后忽然拉起她的手,她的心“咯噔”一声,吃惊地看着他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太冷了,上去吧,晚安。”他的唇角微扬,露出一抹微笑,转身走了。
槟榔有些措手不及,望着他上车,很快开离了。她心里突然有一种落寞与不安,一股酸涩的滋味溢入味蕾,让她觉得很不舒服。那个海-洛-因一样的男人,她极力想避开,然而一旦他在她面前出现,她却又抑制不住自己心底想靠近的。虽然内心的警报已然拉响,但她却毫不知觉,甚至想极力去忽略。极端的矛盾啃噬着她的心,令她倍感疑惧,却又管不住自己跳脱大脑的冲动神经。她敏感地觉察到了什么,可又不敢确定。这种觉察来得太晚,晚到似乎让她不愿再去想这些,不愿去想今后,只想走一天算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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