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我可不想在你身上看到一条蛇。”
“那你希望看到什么?蝴蝶?”
“我什么也不想看。纹身很疼的,还没纹完你就会后悔。你可别乱来,到时候皮肤不愈合会肿起来,如果感染病变就更糟了。好女孩是不会纹纹身的,把你这个理想删除。”
槟榔只是扁嘴,躺下,将被拉到下巴底下:
“我才不怕。你只有这一处纹身吗?”
“嗯。”顿了顿,他又说,“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连你身上有几颗痣都知道,我身上有什么你都不知道?”
“你又没给我时间让我看!”她振振有词,道,“哎,你下次干脆把我纹在你身上,或者你纹一个‘苏槟榔,我爱你’。”
“俗气!”他还一动不动地看着传真。
槟榔想了想,叹道:
“也对,反正如果哪天你不爱我了,还要去洗掉,多麻烦!”
康爵扑哧一笑,回过头来看她:“你什么意思啊?”
“你爱我吗?”她斜睨他,问。
“嗯。”他噙笑注视她,
“那你说啊,说‘苏槟榔,我爱你’。”
“行!苏槟榔,我爱你,满意了吧?”说这话时,他的语气充满调侃与心不在焉。
“什么叫我满意了吧?你应该是发自内心的。”她说,回头见他还在看传真,“喂,那东西就那么好看吗?现在是晚上,难道你就没别的事好做了?”
“比如呢?”他眼盯着传真笑问。
“我不知道。”她拉高被子瞪着天花板,“你觉得呢?难道就没有更刺激的事可做了?”
他粲笑,说:“你就是不想让我看对吧?”
“我可没这么说哟。”她笑盈盈地盯着天棚,“我只是在和你讨论是不是有比看传真更有趣的事。”
他放下传真,用强健的身躯覆住她的身子,笑问:
“那,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会很有趣吗?”她扬眉问。
“试试看嘛。”他含笑低头,欲吻她的唇。
槟榔却一把按住他的嘴,笑道:
“说‘苏槟榔,我爱你’,说十遍!”
“哈,原来你在这上面等着我呢!”他哭笑不得。
“你说不说?”她一副警告的姿态。
“我不说会怎么样?”
“那你就继续看你的传真好了。”她嘟起嘴。
“好好好,”康爵只好认输,“我说就是了。”居高临下地俯视她,抿抿嘴唇,像是在酝酿感情,可她定定地凝望他,他问,“你能不能别盯着我看?”
“我不盯着你,我怎么知道你是对我说的?你要看着我说。我现在是在教你怎样表达自己的感情,你不能总像钢铁侠一样,钢铁侠也是需要被人爱的。”她将手放在他的头上,顺着他的头顶摩挲到他的下巴,用诱惑的声音轻笑道,“说‘苏槟榔,我爱你’,十遍。”
康爵无奈,只好盯着她开口:“苏槟榔,我爱你!”
“很好,一遍!”她竖起手指头,噙笑数数。
“苏槟榔,我爱你!”
“两遍!”
“苏槟榔,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他一股脑儿地说完。
“十遍!”槟榔终于将手握拳。
“怎么样,现在满意吗?”康爵松口气,笑问。
“嗯!很满意!”她笑意盎然,“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把你培养成一个感情丰富的好男人。”
“培养?难道我现在不是好男人吗?”他啼笑皆非。
“我可以把你培养得更好嘛!”她理直气壮。
“我看现在还是我先培养培养你吧!”他笑道,咬住她的脖颈。
槟榔咯咯地笑起来,伸手抱住他
清晨,一阵刺耳的声响惊醒梦中人,槟榔霍地从床上跳起来,越过康爵迅速拿起床头柜上的包,从里面翻出手机。
“是谁啊?这么早打电话!”康爵低哑地抱怨,看闹钟,“还没到六点!唔——”
槟榔一把捂住他的嘴,手机的来电显示让她冒出一身冷汗,霎时变得清醒。她的心跳得像蹦豆,死捂着不让康爵发出声音,以为还没接电话,对方就能听到这边的声音。她立刻跳下床跑到外面去接,努力令声音含笑慵懒:
“喂。”
“吵醒你了吗?”康进笑问。
“有事吗?”
“出来吧,陪我打高尔夫球,司机已经过去接你了。”
槟榔的心里“咯噔”一声,她必须迅速做出反应,否则就糟了:
“呃,不用来接我,我开车了。你在球场吗,我直接去找你。”
“也好,那你来吧。”
“嗯,我马上过去。”槟榔说完,挂断电话,头皮发麻。好不容易才将心跳平静下来,走回卧室。
“是他?”康爵已经坐起来,口气阴冷。
“嗯,我要走了。”
“你可真是八面玲珑啊,在一个男人家里对另一个男人说谎不眨眼。”他不悦地嘲讽。
她回头看着他,面孔立刻冷了下来:“你又想说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说!”他也看着她,表情紧绷,有些生气。
槟榔觉得很可笑:“你是在指责我脚踏两只船吗?”
“在我的床上对别的男人柔情蜜意,感觉很刺激吗?”他的语气充满讥诮。
槟榔望着他冰冷的表情,好笑又着恼:“你能娶我吗?”她问。
康爵没想到她又问这个。娶她?这是他从未想过的问题,他们之间仅限于男女交往,而未来,这是他从没有考虑过的领域。他是不结婚的,这就是他用来搪塞她与搪塞自己的答案。
然而她并没给他搪塞的机会:“不能对吧?我们之间没有未来,你也不会对我许诺未来,我们只能这样,开心一天算一天。”她注视着他不自然的脸与逃避的神情:“不要再说这种像是吃醋的话,只会让我们因为要考虑现实而心烦。”她转身到浴室沐浴更衣,穿一件七分袖的高领上衣,即使会热,她也要盖住肩颈上的吻痕。
出去时,康爵仍坐在床上,她拿起包说声“我走了”,还是在他的前额印下临别一吻。
他的回避态度多少让她有些伤心,尽管她知道,从一开始她就很轻易地能揣测出他不可能去考虑他们的未来。可一旦猜想被证实,她的心还是会不好受。然而她仍喜欢他,无可救药地喜欢他,所以在冰冷的对话后她还是吻了他。一股心底最深处的狂热爱恋已包围毁灭了她的所有意志,她的现实与理智被他那令她着魔的特质消耗殆尽。与他在一起,她就像是混合吸食摇-头丸与海-洛因,享受着每一次毒药注入体内后的极度快意与兴奋。至于后果,那不是现在该考虑的范围。
她开车去城郊的高尔夫俱乐部,不知道康进在电话里是不是在套她的话,所谓做贼心虚,她很忐忑不安。
早上的空气很好,清凉微潮,好多露珠湿润着碧莹莹的草地。天空仍残存着几缕薄雾,遮盖还算柔和的阳光,气温在此时很宜人。
她很快找到康进,他正一个漂亮地挥杆,白球一跃冲天。然后他回过头,她微微一笑,他便将球杆递给她。她接过来,上前几步,对准小白球娴熟挥杆,直飞出去。
“不错,有长进!”康进笑得自然。
她只是浅浅地笑。他揽住她的肩,向下一洞进发,说:
“空气很好,我们散散步。”
“嗯。”
“你妈妈好吗?”
“很好。”
“餐厅生意怎么样?”
“还那样。宣传费花不少,还找了美味网,花了笔公关费给我们餐厅做宣传。”
“这种事不能急,要循序渐进,总要让人有个认可的过程。”他安慰道,又问,“昨晚睡得好吗?”他吻她一下,“又换香水了?我记得你好长时间不用香水了。”
“以前都忙忘了。”在他面前她必须要用香水遮盖住,她怕他的鼻子太灵。
“不过是开间餐厅,至于忙成那样吗?!”他嘲笑。
槟榔只是笑,没言语。这时他突然说:
“你最近好像不太开心。”
“有吗?”她反问。
“我不常陪你让你不开心吗?”
“你忙,没办法。”
“我觉得你越来越郁郁寡欢,和从前判若两人。”
“那你是喜欢从前的还是现在的?”
“我只是觉得,从前无论是生气还是开心你都会很鲜明地表现出来,可你现在对什么都是淡淡的,好像有什么事压着你,让你对什么都没反应了。”
槟榔心头一惊,但脸上只是笑,说:“你想太多了。”
“是我想太多还是你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她笑望着他,“失恋了还是要死了?”
康进也望着她:“现在好像什么都让你兴奋不起来,为什么?”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现在的生活太好了,已经让我忘了自己是谁了。”她望向前方,淡答。
“你就是你。”
“我不知道,我觉得我乱七八糟的,连我都不认识自己了。”她顺着他的力道靠在他身上,“我已经不是我了,我变了太多,已经忘了自己给自己定下的规则。我说不好,”她摇头说,“每天的节奏太快,我总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去散散心吧。”他突然提议,“也该散散心了。我下个月休假,我们去罗马。”
“罗马?”她微怔。
“嗯,到意大利去看看,你不是喜欢许愿池吗?”
槟榔莞尔一笑,康进问:
“想去吗?”
“你真有时间吗?”
“有,到时我们可以去玩一个月。”
“好。”她点头答应。
球童递来球杆,两人接过来,只听“咻咻”两声,球杆起落,白球一起飞得老远。
康进望着她笑,她报以灿然的笑,然而心却慌张得犹如海上的浮瓶,上下起伏,很不舒服。
爱上一个人会是什么反应呢?
用最俗气的句子来描述的话,应该是‘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槟榔从来都觉得这种话是胡扯,可现在,她被康爵的存在弄得恍恍惚惚,乱七八糟,莫名其妙。
相思是一种病,热恋的人都会病入膏肓,然后五劳七伤。
他已经很久没给她打电话了,自从那早分开后,他只给她打过一次,很生硬地说他要出国出差,也不知道现在回来没有。
槟榔起初很想他,后来很生气,再后来气消了,脑子又变得混沌不已,没精打采得就像要死了一样。
她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
一上午,她都盯着眼前的财务表发呆。
“哎,我说那份报表你都看一上午了,有那么好看吗?上面开花了?”孟辙瞅着她问。
“嗯!公关费花那么多,看着就肉疼!”
“你别那么小气,这是必要的增加知名度的公关费。”
“我知道。”槟榔望着窗外叹气,过了一会儿,问,“孟辙,你说如果一个男的说喜欢一个女的,却总不给她打电话,你说他是不是不是真心喜欢她?”
“也不一定,如果很忙的话,也许没时间打电话。当然如果不忙的话,就应该打电话了。”
“忙得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她斜睨他。
“未必是没时间,也可能是忙到太累没心情。男人又不是神,当然会有没兴致的时候。难道做男人就要成天围着女人转?”
槟榔盯着他:“你们这些男人都是一丘之貉,全是骗子!”愤愤地说完,起身出去。
“嘿,关我什么事,我怎么招你了?!”他叫道。
槟榔早出去了,却碰见比她还沮丧的康飖来餐厅找好吃的,她给她倒杯水:
“你看起来真惨!”
“我已经三天没睡觉了。”
“又在忙你的新作品?设计师快成苦行僧了。尝尝我们餐厅这一季的新菜。”她叫侍者上新菜。
“等下再上。雷霆说他也来,他去接小柔了。今天是儿童节,我们答应小柔会陪她去游乐场。”
“我都忘了,今天是儿童节。”她摸摸额头,“雷霆去接小柔了?他们很熟吗?”
“第一个看见小柔的就是他,那天人把孩子送到alv家时,他也在,我看他挺喜欢小柔的。”
“雷霆好像很喜欢孩子。”
“嗯。”飖飖喝口水。
说话间,雷霆抱着小柔从外面进来,小柔叫一声:
“姑姑!苏阿姨!”
“小柔!”康飖把孩子接过来,抱到椅子上。
“哎?你们来了!”孟辙从里面出来,见到众人很惊讶,“小柔,你又来啦!”
“孟叔叔好!”小柔还认识他。
“真乖!”他揉揉她的头,对雷霆道,“现在孩子成你们俩的了,成天往外带,alv那个正牌爹却什么都不管!”
槟榔看见听到这话时,小柔似乎听懂了似的,神情很暗淡。她很吃惊这孩子的敏感,忙推孟辙一把:
“别胡说八道!你们吃吧,尝尝我们刚推出的菜。”热情地招呼,要侍者上菜。
“没想到都一年多了,你们的生意还不错,这可快破了孟辙的记录了。”雷霆笑道。
“你什么意思?你是成心盼着我关门是不是?!”孟辙推他。
“没有,我是很高兴,高兴你终于打破记录了。”雷霆哈哈笑。
“你们吃着,我出去一下。”槟榔吆喝着道,转身走开。
她去附近的玩具店,今天是儿童节,她理应送小柔一件礼物。这孩子需要别人关心,这点她完全看得出来。
细心挑选一只柔软的中型熊玩偶做礼物,让店员用玻璃纸包好,她带回餐厅。飖飖他们快吃完了,她走过去,对小柔笑道:
“小柔,今天是儿童节,阿姨送你件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哇,是泰迪熊!”小柔露出笑容,她很喜欢。
“是泰迪熊。送给你,喜欢吗?”槟榔笑问。
“喜欢!谢谢阿姨!”小柔开心地接过来。
“你出去,就是去买礼物了?”飖飖问。
“嗯,儿童节,多点礼物不是更好嘛。”槟榔单纯地笑道。
“我也喜欢泰迪熊。”飖飖盯着那只玩偶,半开玩笑半吃醋地说,“我小时候最喜欢泰迪熊了。”
“那还不简单,让雷霆买给你。雷霆,从这里往前三条街,街角的玩具店有比这个更大的玩具熊,一会儿出去时别忘了给你身边的儿童也买一个。”
“谁是儿童?!”飖飖伸手来拍她。
“你不是儿童,你喜欢什么泰迪熊?!”槟榔躲开,哈哈笑道。
“这是我的喜好,证明我有赤子之心!”
“好了好了,”雷霆道,“别闹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去游乐场就要现在走,不然就晚了。”
“对了对了,小柔,我们现在去游乐场好不好?”飖飖问。
“好!”小柔一口答应,小脸转向槟榔,问,“阿姨,你要不要一起去?”
槟榔微怔,还没回答,飖飖先开口:
“小柔,你居然要阿姨一起去,你那么喜欢苏阿姨?”
“是啊,我喜欢苏阿姨。”小柔承认,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不解地望着飖飖,不认为哪里不对。
“那你不喜欢姑姑了?”
“我也很喜欢姑姑啊。”
“那你最喜欢谁?”
“阿姨和姑姑我都喜欢。”
“这还差不多。”飖飖笑逐颜开,问槟榔,“怎么样,去游乐场,一起去吧?”
“你们三个自己去吧,我才不当电灯泡,再说我还上班呢。”她弯下身子对小柔说,“小柔,和姑姑去吧,阿姨要上班,你去游乐场好好玩。如果有时间的话,你可以过来看阿姨。”
“好!”小柔答应。
“真乖!”槟榔摸摸她的头。
“那我们走了。”飖飖把小柔手里的大玩偶给雷霆,把她抱下地,“来,小柔,我们走了。”与槟榔打招呼后,跟他带着小柔走了。
临走时小柔还回身对槟榔招招手,她含笑与她打手势道别。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女孩,因为她与康爵的相似,也因为她的神情令她心疼。手机铃声扬起,她拿出来看,是康爵,急忙开心地接听。
“你在哪儿?”他轻松地笑问。
“上班。”她觉得他似乎认为多日不给她打电话不算什么罪过,她心里也许有不高兴,但全都因为他的轻松而淹没了。
“晚上一起吃饭吧,今天我们自己开伙。我家前面有家超市,我们总经过的那家你知道吧?”
“知道。”
“六点半,我在那儿门前等你。”
“好。”槟榔答应。
通话很简短,可她很高兴,哼着歌喜气洋洋地回办公室,把孟辙吓一跳:
“你干吗这么高兴,彩票中奖了?”
“没有,我好久不买彩票了。”
“他们走了?”
“嗯。”槟榔给自己泡茶。
“雷霆和飖飖把孩子往外一带,别人还以为孩子是他们生的。”
“你嫉妒啊?那你也娶老婆生孩子嘛,将来生个儿子,也取个像你大哥叫‘孟子’那种很响亮c很有缅怀意义的名字,比如孟郊之类的,说不定会是大才子,也能写出‘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我大哥叫孟轲,不叫孟子。”
“孟轲就是孟子,你不知道吗?”她端起茶杯回来。
“那你干吗不生个儿子叫苏东坡,说不定还能‘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呢。”
“可以,前提是我得有老公,而且我老公同意孩子跟我姓。”
“那倒是,我看将来你儿子八成会姓康。”
“姓康不是很好吗,我要真能生出个姓康的,我就管他叫康熙c康慨c康乐c康安或者康家。”说这话时,她想的是康爵。
“‘康佳’是电视机吧?”
“反正我喜欢这个姓。”她喝口茶,笑道,“对了,我说,昨晚相亲的那位怎么样?”
“像个香酥牛肉饼。”他想了想,说出一个比喻。
“不是吧?我发现你最近眼光好像高了不少,以前和你闹绯闻的那些人长得像只兔子,你都不在乎。”
“我现在是选老婆,当然要精挑细选。”
“这倒是!”她托腮想了想,点头。
终于熬到六点半,槟榔开车去超市,果然在门口找到康爵。两人到里面去购物,买些果蔬回家,挤在厨房自己开伙。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她切着菜说。
“怎么,你还想过儿童节?”康爵在煮咖喱鸡块,用小火慢焖。
“中午雷霆和飖飖来餐厅吃饭,带着小柔,他们说下午要带她去游乐场玩。”
“是吗?”
“你女儿都快成别人的了。这种日子就算你记不住,至少也该告诉秘书帮你送礼物。你把小柔当空气,她就不存在吗?”
“小柔每年拿到的玩具多不胜数,她又不缺玩具。”他不以为然。
“那不一样,过节收礼物那是有特殊含义的。你不会想一直把她当空气,拿钱把她堆到大,然后和她老死不相往来吧?”
康爵没回答,槟榔看他一眼,说:
“你没想过这个问题对吧?”
“我是没想过。不过你怎么对小柔那么上心?”
“我”她将指头放在嘴角上,想了想,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当她看着我时,我总会想到你。”
他疑惑地望着她,她看他一眼,道:
“再说,我怕她长大以后会人格缺失,所以想从现在把关,把能让她养成不良性格的因素全部扼杀在摇篮中。你知道吗,她才四岁,菜掉在衣服上弄脏衣服她会很害怕地向大人道歉,然后说你别不喜欢我。这种性格将来长大了会扭曲的。”
“没那么严重吧?”他不以为意。
“很多父爱缺失的孩子都会导致性格扭曲,你应该重视这问题。说实话,不管你愿不愿意,她也是因为你才出生的。当初你又没问她想不想出生,就把她生出来,现在是你欠她的,你就得还。”
“你想让我怎么还?房子c车c保姆她都有,她什么也不缺,我还应该给她什么?”
“喂,房子c车c保姆,是个有钱人都能给她,即使让雷霆养着她,这些也都能给。你和雷霆唯一不同的是,你是康柔的爸爸,她的身体里有你的dna,她的血型说不定都和你一样。你明白叔叔和爸爸的区别吗,这就是区别。孩子小时候要的不是钱,小孩子对钱是没概念的,她要的是爸爸。别把一个孩子纯洁的心染上浓重的金钱色彩,如果你毁了她的灵魂,你就是在犯罪。没一个人生下来是坏人,但你绝对有能力让她将来变成一个坏女人。你是她父亲,你对她的方式可以决定她变成一个好人或者一个坏人,你的职责多伟大。”
康爵看着她,哭笑不得:“我觉得你也很伟大,这么长篇大论的说教,你都可以去即兴演讲了。”
“我知道你听不进去。”槟榔耸耸肩,回头看煮在火上的汤,“反正是你女儿,我也懒得管。我只是在提醒你,有一对糟糕的父母是最倒霉的一件事,别让你从前的那些苦难在她身上重演。你是她爸爸,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有朝一日,也许她会是你顺位第一的继承人。你就不想当个好爸爸吗?”
他半天没说话,闷了良久才道:
“她不怎么说话,再说女孩子本来就应该和妈妈好。”
“你这是借口。这世上自己带女儿的男人有很多,父亲节也是这么诞生的。”她站在他面前,捧起他的脸,说,“康爵,我没有责备你不负责任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更像个有感情的正常人,不要一天到晚冷冰冰的,看起来没有人情味。我只是希望你能充分享受感情给你带来的感觉,亲情爱情,体验一下都是一件能让人愉快的事。”
康爵望着她,她很温和地说出这段话,使他觉得她是真心地为他好,因而感到很暖心。他目不转睛地望了她一会儿,低头在她的唇上吻了吻。槟榔嫣然一笑,挣脱他的怀抱说:
“汤好了,玉米贡丸汤,你的最爱。”她走到汤锅前闻闻,用勺子舀起一汤匙尝尝。
康爵走过来,她又舀起一勺给他尝尝。他品了品,说:
“应该再加点盐。”
“嗯,是有点淡。”她也觉得,往里加盐,再给他尝尝。
“不错!”他尝过后很满意。
她粲然一笑,关掉火:“那我再拌一道菜,我们就可以吃饭了。”说着到一边去准备材料。
康爵望着她忙碌的背影,唇角扬起一抹笑。他似乎已经将她安插进他的心底里。这女人和从前的任何女人都不一样,她本身不一样,对他的意义也不一样,并且她正渐渐地深入这种她对他的意义。因为有了她,他居然能感觉到一丝前所未有的安定与踏实。
雷霆今天开一辆轿车以便出行。康飖和他带着康柔玩了一下午,因为孩子还小,刺激的项目都没玩,但三人还是很开心。晚上在游乐场吃了晚饭,又看会儿表演,才往回返。
年仅四岁的康柔有属于自己的独立住所,高级楼盘里一栋美式风格带地下层的三层别墅,门前是栅栏围成的小院,里面摆着秋千。地下层有间不小的活动室与一个下沉式庭院,一名保姆也住在地下层的保姆房里。二楼的起居室是个满满当当的玩具室,三间屋子分别是管家鲍姨的房间c客房和一个宽敞的琴房。三楼住着康柔的保姆兼家庭教师瑞姨,另一间则是康柔的大卧室,进门正对一个独立的衣帽间,右边是浴室,左边是卧房,卧房里还有个小露台。
鲍姨管理家中内部的所有事务,而瑞姨的职责是全程监护孩子,代替全职妈妈的角色。
每到早晨,瑞姨都会开一辆中华车送孩子上学,为的是让孩子在外面不要太张扬。这套别墅就是康柔现有的资产,虽然比更富的来讲并不算昂贵,但对于一个四岁的孩子来说,已经很奢侈了。
这就是康爵给女儿安排的生活,什么都有,除了父母。
雷霆没进去,而是坐在门外的秋千上。直到康飖把孩子哄睡后下来,两人才离开。回去的路上,他说:
“alv有这么大的孩子,却什么都不管,儿童节也不来看看。”
“他认为给钱就算管了,跟他爸爸一样。”
“槟榔倒是很喜欢小柔,她给小柔礼物时我直想笑,说不定哪天小柔就得叫她‘奶奶’。”
“还有比叫她‘奶奶’更麻烦的!”康飖叹道。
雷霆“哧”地笑了:“如果真那样,是很麻烦。”
康飖没言语,雷霆也没再说话。不过送她回家的途中,他却在一家玩具店前停下。她不解地问:
“停这儿干吗?”
他没回答,只是拉她下车,走进店里。她又问一遍:
“我们来这里干吗?”
“买泰迪熊啊。”他笑答,问迎上来的导购,“泰迪熊在哪儿?”
导购立刻将他领到卖泰迪熊的货架前,康飖笑道:
“我又没说我要泰迪熊。”
“你中午吃饭时不是说你喜欢嘛。”
“我是开玩笑的。”
“我记得你小时候是很喜欢泰迪熊,六一儿童节送个礼物给你。”他捏着一只半人高的泰迪熊玩偶,这时塞进她怀里,笑道,“就这个吧。”到收银台去结账。
走出玩具店,康飖手里多了只泰迪熊玩偶,比小柔得到的那只还要大。她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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