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家。
雷霆坐在房间里上网,雷震敲门进来:
“儿子!”
“干吗?”他回过头,见父亲坐在沙发椅上。
“我们谈谈吧。”
“又谈什么?别告诉我又谈那件事,我没兴趣听。她都走了,怎么我们还不得安宁?”
“你不想听也要听,她是你妈,她把你生下来,你不能说不认她就不认她。”
“我知道她把我生下来,可生下我的未必就是我妈。你劝我干什么?二十几年她都不见踪影,现在回来想让我叫她一声‘妈’,她不别扭我还别扭!既然她认为自己没错,那她干吗要我原谅她?”
“她知道错了。”
“既然她知道错了,她凭什么,还有什么脸来要求我原谅她?”
雷震语塞,闷了一会儿,说:“儿子,人都会犯错。”
“那也要看是什么错。我说了,杀了人难道会因为说句我错了,就能被减刑吗?”
“没那么严重!”
“爸,我不知道她给你灌了什么迷汤让你来给她当说客,但我不管她在想什么,我都不想和她再有关系。”
“儿子,爸老了,以前那些事都是过眼云烟,过去了就过去了,你放下怨气其实是在放过你自己。爸爸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放下以前的事带给你的枷锁,好好地过日子。”
“如果她没出现,我过得很好。”雷霆回答,这时手机响了,他指着手机说,“我有电话,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说这个了。”说完开始接电话。
雷震只好起身出去,带上门,长叹口气。
槟榔坐在办公室里,忽然接到康进的电话,乍看来电显示时还把她吓一跳。定定神,她接了:
“喂。”
“晚上一起吃饭吧。”他决定地说,“六点钟我在紫韵阁等你。”
“好。”槟榔只能说这个。
康进就挂断电话。她放下手机,不想铃声又响了,又吓她一跳,低头一看,还真准,这次是康爵。
“我们晚上见一面吧?”他笑道。
“今晚不行,我有事。”
“又加班?你有那么忙吗?”
“嗯。”她虚应。
“还是”他听出她语气里的异样,“你不会是想去陪他吧?”
“是又怎么样,你很希望我和他分手吗?”她忽然想试探他。
“你真的要和他在一起?”他的语气充满不悦。
“我和他还没分手,而且你也没明确地说要不要我和他分手。”
康爵一阵沉默,说:“我不想让你和他在一起。”
“那和他分手后,我是你的什么?”
他又一阵沉默,然后回答:“你是我女朋友,现在就是。”
“女朋友有很多种,我属于哪一种?”槟榔的话引来他的再次沉默,于是她“哧”地笑了,“算了,这问题真无聊。晚上我看看吧,如果有空我再打给你。分手的事我会和他提提看,前提是他心情比较好。好了,晚上再说,我还要上班,拜拜。”说完挂上电话。
康爵被挂断电话,坐在椅子上,并不是完全地生气,虽然胸腔里有些怒气,但更多的是心烦。他们的关系让他也拿不定主意。
槟榔对他来说很新鲜,现在放弃他可舍不得,但这并不表明他已经计划好了未来。换句话说,也许他们之间并没有未来可言,他根本从未往未来上想过。
这正是槟榔最担心的,这段感情她不是在闹着玩,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段感情,重要且危险。
金凯拉酒店紫韵阁。
康进刚在包厢里坐定,花枝招展的江纯便一路跟进来,笑道:
“亲爱的!”
“你怎么在这儿?”他眉一皱。
“人家经常来这里吃饭嘛。”她走过来,凑到他身边,笑说,“因为你总来这儿,所以我来这里能碰见你。你已经好久没去我那儿了,人家好想你。”
“你没事就老实回家呆着,总跑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快回去。”
“那你什么时候去我那儿?”
“再说吧。”
“我知道,你是有了新的,所以嫌弃我了。”江纯娇嗔,“可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最好的时候全给了你,你不能丢下我不管!”
“你有完没完?越大越不懂事。我这边还有事呢,你先走吧。我今晚要出差,等我回来再说。”康进心烦地道。
江纯咬住嘴唇看着他,起身脚一跺,气呼呼地走了。不想迎头正碰见槟榔前来,她冷哼道:
“好啊,原来有事就是和你!苏槟榔,看来我是小瞧你了,能撑这么久,有点本事!”
槟榔懒得说话,只想走。江纯拦住她冷笑:
“小心点吧,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现在他又有新的了,早晚有一天你也会被挤下去,到时候你还不如我呢!”
槟榔还是没说话,越过她,到包厢去了。康进见状有点吃惊,江纯前脚刚走,后脚她就到了。她坐下来,笑问:
“今天怎么想起来要和我吃饭了?”
“这叫什么话?!”他笑道,“我们都多久没见了,就是想安静地和你吃顿饭。吃完了我要去深圳出差。”
“什么时候回来?”
“一两天吧。”他回答,两人点好菜,他说,“喝口酒,我今天高兴,我们喝两杯。”
“我开车了。”
“没事,回去我让人送你。”
菜很快上来,槟榔倒了两杯白酒。他噙笑与她碰杯,把酒盅里的酒喝干,问:
“最近生意怎么样?”
“还可以。”
“你好像瘦了。”他摸摸她的脸。
“是吗?”她笑了下,推开他的手。
“瘦多了。我不陪你,你也要好好吃饭。”
槟榔只是笑,没说话,只听他又问:
“你那儿的领班还没选出来吗,你还每天下班那么晚?”
“已经有领班了。”
“那就不要再每天呆到打烊了,你那么晚回家我不放心。”
“好。”槟榔答应,喝口酒,停顿一下,浅笑说,“我们已经在一起四年多了。”
“嗯。”他想了想,点头,“是四年了。”
“四年时间也不短了。我刚刚在门口碰见江纯,她对我说你又有新的了。”
“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康进很不耐烦。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想说四年了,你从没想过和我分手吗?”
“分手?”他眉一蹙。
“是啊,在我之后已经更新好几批了,怎么还不把我换掉?”
“你什么意思?”他看着她。
“如果我要和你分手,你同意吗?”她含笑问。
他目不转睛地盯了她两秒,问:“你有别人了?”
“没有。”她也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回答,虽然心跳漏掉一拍。
“那你和我分手干什么?”
“难道你要我一辈子给你当没封号的娘娘?”
“我们当初没定下期限,所以我们之间只能我来提分手,这个我们已经说过了。”他的表情很严肃。
“你的意思是只有你能提分手,我不能?”
“对。”
槟榔“哧”地笑了,没言语,别开脸,端起酒盅喝一口。康进沉默了一下,拉过她的手说:
“槟榔,我说过我会对你负责,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任何东西。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我希望你能永远陪着我。只要你能老实地呆在我身边,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我想要的任何东西你都能给?”她望着他问,表情平静。
“是,除了名分。”
“我就要名分。”她盯着他。
“槟榔,这个我们已经说过了”
“如果我坚持要和你结婚,你是不是就会甩了我?”她问。
康进望着她,停顿了两秒,回答:
“如果你能给我生个孩子,我就和你结婚。”
槟榔万料不到他会这样回答,这个条件是她的死穴,让她哭笑不得:“你是认真的?”
“我是认真的。”他的语气的确很认真。
槟榔不自然地笑,侍者上菜来,她夹菜放在他碗里:
“不说这个,吃饭吧。”
“怎么,你不敢给我生孩子吗?”康进笑问,不依不饶。
“你有什么好高兴的?”她看他一眼,“早晚有一天我敢。”
康进只是笑,拉过她的手说:
“你就安心地跟着我,我们四年了,你总提分手很伤感情的。我知道我这阵子没怎么陪你,你不高兴,可你也知道,我工作很忙,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等我忙完这段时间,我会好好陪你去度假。”
“以后你回不回来都让芦苇给我打个电话,我不愿意成天你回不回来我都要在家等你,那样太没出息。”她忽然要求。
“好,以后我回家之前会先给你打电话。”他一口答应。
槟榔没再说什么,只是给他倒酒,端起酒盅和他碰杯,喝掉。
晚饭后,她在酒店门口和他告别,他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便前往机场。而司机则开着槟榔的车,把她送回家。
司机走后,正当她准备进入楼门时,一阵引擎声响起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回头,刺眼的车前灯让她睁不开眼。车灯熄灭,令她吃惊的是,那是康爵的跑车。他从车上下来,她诧异地问:
“你怎么在这儿?”
“他怎么自己走了?”他硬邦邦地问。
“谁?”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康进?”
“他去别人那儿了?”
“你怎么知道?你跟踪我?”
“他和你分手了?”
“他要出差,去机场了。”
康爵冷哼一声,又问:“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她淡答。
“既然他去出差,那你就跟我走吧。”康爵说完,把她拉上车,开往自己家里。
巫山后,她软绵绵地缩在他怀里,他搂紧她问:
“我和他你更喜欢谁?”
“别问我这种问题行吗?我觉得别扭。”
“别告诉我你喜欢他,即使和我在一起,你还在乎他。”
“这和喜欢在乎没关系,不管怎么说,在我这方面来讲,我也是在背叛他,我这辈子还没背叛过谁。”
“你一共才多大,还这辈子!”康爵嗤笑。
“我一直觉得情感背叛者就像汉奸一样让人讨厌,没想到不知不觉我也这么干了。”
“你后悔了?”
“更奇怪的是我居然一点不后悔。”
他扑哧一笑,在她的肌肤上亲吻。她摆正自己的姿势,抬头望着他,问:
“你会不会觉得我和你在一起很无耻?”
“你在胡说什么?我说过我喜欢你,我是真喜欢你!”他强调。
“我最怕的就是你看不起我。”她揉搓着他的手,“我是因为喜欢你才和你在一起的,如果我喜欢你却得到了你的一堆贬义词,那我不就是费力不讨好嘛。”
“你想太多了。我说过,你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只要我们在一起开开心心就好了。”
“我今天向他提分手了。”
“他怎么说?”
“他说想都别想,只能他甩我,不能我主动提。”
“哼!”
“后来我就说,我说让他和我结婚。一般这种关系男人都很怕被逼婚的,所以如果我逼婚,也许他能甩了我。”
“那他怎么说?”
“他可以一边敷衍我一边和我瞎耗着,反正就是不许我主动和他分手。他还问我是不是看上别人了。”
“那你就告诉他,你看上我了。”
“那我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也许你心里不觉得怎么样,可他就难说了,如果他知道,不一定会怎么修理我。”
两人一阵沉默,他看看她严肃的脸,用指肚摩挲她的唇,笑道:
“好了,不说这个,这件事慢慢来吧。只要我们在一起开心,只要你知道我是真心喜欢你c真心想和你在一起就行了。”
槟榔还是没说话,他将手指放在她嘴唇的中心位置,轻蹭,她张口咬住他的手指。他“哧”地笑了,翻身压住她,吻上她含笑的唇,再次荡漾起身体里那惊心动魄的情潮
蓝调音乐酒吧。
孟辙独自坐在吧台前啜饮香槟,他的心里在期待着,每次来到这里他都会期待着。就在他觉得今天自己仍旧一无所获时,他忽然眼睛一亮,她居然真的从外面走进来——
梁雪庭似乎永远都是清雅美丽的,即使妆容浅淡,可整体扮相依旧完美到一丝不苟。今天跟在她后面的是两名保镖,还是按原来的样子,他们坐在一边,而她独自落座角落一隅,照旧点一杯血腥玛丽。她身着红裙,那颜色与那杯酒相映衬,仿佛带着致命诱惑。
然而她并未清静多久,孟辙这次很果断地走过来,并且坐在她面前,微笑道:
“梁小姐,我等了你很久,你终于又来了。”
“等我?”雪庭觉得好笑,“你等我干什么?”
“我一直想和你交个朋友,可你从来不给我机会。我们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就连在这间酒吧里,我们碰面也不止一次。你每次来这里都会一个人坐着,点上一杯血腥玛丽,这样不会很无聊吗?你应该试着在酒吧里和其他人交谈,至少可以多说几句话,不然别人看你时,会觉得你很寂寞。”
雪庭笑了,定定地看着他:
“我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也很少和男人交朋友,无论是哪种朋友。这间酒吧里不是很吵,人却不少,而我的习惯就是在这种环境里安静地呆着,我喜欢这样。你说了那么多话,无非就是想把你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你的语气似乎是在命令我。”
“梁小姐,你怎么会这样想?”孟辙没想到她会说这些,哭笑不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不要表现得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现在没在工作,既然不是表演就不会有表现出什么样子。我就是这样。你三番两次到我面前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很好奇,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了,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我不和男人做普通朋友,除非我不把一个男人当成男人时我才会和他交朋友。至于男朋友,我更不需要。我知道你是公司老板的二少爷,我也知道有很多女孩巴结你,不过我没这个兴趣。我做这行纯粹是因为我想做这行,没别的目的。我们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两个人,所以你完全没必要就因为我们见过面,就硬要把我们凑在一起。”她说完,在他面前将酒一气喝掉,钱放在桌子上,起身要走。
“你似乎很反感男人,为什么?”他霍地站起来对着她的背问。
“反感?”她回身望着他,好笑地道,“我不反感男人,这世上除了女人就是男人。”
“那你为什么那么排斥我?”
“难道我应该喜欢你吗?为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为什么总是排斥我靠近你?我只是想了解你而已。”
“我不需要别人的了解。”雪庭终于将身体摆正,直面他,笑道,“孟二少,你想干什么我很清楚。所以,你还是去了解别人吧。”她说完转身走掉。
孟辙有点生气,不过他生气好像也没什么用,人家根本不买他的帐。梁雪庭,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他越来越迷惑。
康进出差回来,召见槟榔吃顿饭,又陪她去吃冰淇淋,再看场电影,两人这才回家。
一回家,槟榔洗漱毕,穿上睡裙,躺在床上看书。不久,康进过来,上床后要拿开她的书让她专心应付他,她却将他推开:
“等我看完的,我正看到最关键的地方。”
“什么书让你这么着迷?”他有点不悦。
“一个女的感情出轨,后来她丈夫知道了就把她杀了,一部悬疑小说,我看完可以借你。”
“我才不看!”他枕着手臂,怏怏不乐。
她笑了笑,停顿一会儿,问:
“你对女人出轨怎么看?如果太太出轨,你会不会杀了她?”
“她最好多出轨,省得成天骚扰我。”他不客气地说。
“不是吧?你还挺大度的,太太出轨都无所谓。这么说你不在乎你的女人背叛你?”
“那要看是谁。”
“这还要区别对待?如果我哪天和别人好上,你会怎么样?你会杀了我吗?”
“不会。”他回答,顿了顿,说,“不过我能让你生不如死。”他微微一笑。
槟榔的心本来放下一点,这下又提了起来,顿时打个冷战。康进并未察觉,而是重新拿开她的书,笑道:
“我发现你最近总想着要偷人的事。怎么,我让你觉得不满意?你想向外发展了?”
他以强硬之姿覆住她的身体,槟榔一阵挣扎,她不愿意,奋力推开他,让他老实点,说:
“我不舒服,你别又来了!”
“你又哪儿不舒服?”
“我哪儿都不舒服,我不舒服不愿意不行吗?你怎么每次回来总想着这种事?你就不能和我纯洁一点?”
“什么叫我总想着?我们都多久不见了,你不想我吗?”他似乎很无辜地问,好像他是为她好似的。
“今天不行,我不舒服,欠着,下次吧。”槟榔关灯,闭上眼睛。
康进看了她一阵,只好赌气也躺下:
“好,不愿意就算了!”他说完,翻身去背对她,睡下了。
槟榔睁着眼睛在黑暗里,却睡意全无。
盛夏时节,阳光炙烤着大地,晚餐上座率明显增加。
她和康爵已经很久没见面了,一向都是他打电话给她,现在他不来电话,她一方面心里着急,一方面又不知道该不该打过去。
中午,孟辙又被迫去相亲。
她从办公室出来,今天是她去孤儿院的日子。没想到刚出来,只见几个人从楼上下来,康爵正在和两人握手交谈。她愣住了,没料到他居然会在这里。他扫她一眼,却依旧与自己的客人寒暄,回头对steven说句话。等steven和客人都走了,他才下楼对她笑道:
“我还以为你没来上班。”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看见你。”她见到他很欣喜。
“孟辙呢?”
“相亲去了。”
“相亲?”康爵嗤笑一声,“既然他不在,那不请我到你的办公室去看看吗?”
槟榔笑着,往四周看了看,转身先到里边去。康爵跟着她,步入办公室,她反锁上门,嗔道:
“这么久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最近有点忙,你也可以打给我。”
“我又不知道该什么时候给你打电话。”
“任何时候都可以,只要你想我了。”他笑答,在她下巴上捏捏,转身环顾四周,“你们这间办公室小了点。”
“我们是开餐厅,又不是开金矿,要那么大的办公室干吗?”
康爵“哧”地笑了:“不错,不乱花一分钱,很适合做生意嘛。做生意最容易被那些小小不言的事拖后腿,这种事肯定不会在你这种人身上发生。”他坐下来,对她伸出手,说:“来,抱抱!”
槟榔走过去,坐在他腿上让他抱。
“想我没有?”他问,她点头,于是他噙笑要求,“吻我!”
槟榔望着他,含笑在他的脸颊上亲一口。他不满意地说:
“我要你吻我,你别敷衍我!”
“你还想怎么样?”
“你知道我想怎么样,快点!”他笑盈盈地道。
槟榔抿抿嘴唇,只好低头深吻住他,在触碰他的一刹那迅速融入自己的全部柔情。她收紧手臂紧紧地抱住他,立刻使他溺毙在她的温柔情网里,引来他一发不可收拾的吻,缠绵缱绻,如燎原之火。好一会儿,在他的唇上下游移开始吻住她的脖颈时,她才喘息着推开他,将头埋在他怀里,双颊嫣红。
“今晚我在家等你。”他抱住她说,声音有些低哑。
槟榔点头,呆了一会儿,放开他问:“你来这里是来找我的?”
“有笔生意,我来见合伙人。”
“你就说是来见我的,我又不会笑你。”她不太高兴。
“我是来见你的,顺便谈生意。”康爵改口,笑问,“你刚刚要出去吗,要去哪儿?”
“今天是做义工的日子。”
“哦。”他摸摸她的脸蛋,“我的小宝贝可真善良。”
“这和善良没关系。”
“好吧,晚上你几点来都行,我等你。你现在要去做义工,我也该走了,我回去还有个会。”
槟榔“嗯”了一声,却不动弹如无尾熊抱住尤加利树。他笑说:
“我要走了。”
“好。”她坐在他身上回答,纹丝未动。
“那你放开我啊。”他好笑地道。
槟榔抬头看着他,他低下头来亲她一下,她这才噙笑放开他。
“我晚上等你,你尽量早点。”康爵叮嘱。
槟榔答应,他抱吻过她之后,开门出去了。
晚上芦苇说康进今晚不会来,槟榔就顺势撒谎,说要去母亲家住一晚,然后开车来到康爵家。
偌大的房子里不见一丝灯光,还是她自己打开门厅的灯。康爵并没在客厅,她走上楼,一阵悠扬悦耳的吉他声从室内传来,卧室的门开着,里面只亮着昏暗的灯光。康爵坐在飘窗上,抱着一把木吉他,眼神专注,手熟练地拨弦,奏响动人的乐章,这让她忽然想起老电影里英俊的男人坐在夜里为心仪的女郎弹唱倾诉爱慕的曲子。
康爵终于看见她,含笑停手,问:“怎么这么晚?”
“星期天,我要做完总结才能走。”她笑望着他,“弹得真好听,没想到你对乐器还很在行。”
他低头看看吉他,笑了笑:“只是会弹而已。”
她坐到他身边,笑说:“真好听,而且很浪漫。”
他眉一扬:“浪漫?”
她微笑,摸着吉他:“嗯,电影里的浪漫场面不是用小提琴拉小夜曲,就是一个男人在晚上抱着木吉他对着喜欢的女人自弹自唱,有着娓娓动听的声音和深邃的眼神,那样女主角就可以晕过去了。”
康爵莞尔一笑,调弦,少顷,凝望着她,手在弦上轻拨慢挑,弹奏出一串柔婉的音符。她聆听,努力去想这是哪首歌的前奏。却见他轻启薄唇,望着她,微笑着唱出动听的歌曲。一首英文老歌,她听不太懂歌词,然而当他那醉人的嗓音响起时,她情不自禁地抬头看他,却在他的眼神里找到了能震颤她灵魂的深沉笑意。她的心登时如被醋融化了一般,心湖荡漾着羞赧的喜悦。他带着不同以往的温存,在这寂静的夜里以最古老的方式向她倾诉绵绵爱意。而她,完全沉醉在他迷人的嗓音里,忘记时间,忘记地点,忘记一切,甚至忘记自己。被叩开的心门如被浸淫在温暖的潺潺流水之中,在无意识里肆意酥软,意乱情迷。她的唇角依旧饱含着笑意,在他停止之后,她的心仍是颤抖的。他的目光让她再也抗拒不住,她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于是她低头平静一下,才抬头笑问:
“是《月亮河》?”
“嗯。”他笑望着她嫣红的脸,问,“晕过去了吗?”
她立刻配合地晕倒在飘窗上,他扑哧一笑,她跳起来问:
“满意吗?”
他只是笑,摸着她的头发。她忽然想起来,笑道:
“呀,对了,我有东西送你。”说着拿出一只小盒子,递给他。
“这是什么?”他好奇地接过来,打开,里面居然是一只照着他的模样做出来的小瓷娃娃,他哈哈笑,问,“这是哪儿来的?”
“今天去孤儿院,有义工教孩子们烧瓷娃娃,我也跟着学来着。”她腼腆地笑道,“我做了好久才做出来,虽然不太像,但是觉得很好玩,就想送你。”
“谢谢。”他笑说,“我会把它放在办公室里,好好保存的。”
她嫣然一笑,站起身,道:“那我先去洗个澡。今天一整天折腾得都快累死了!”说完,到浴室去。
他望着她离开,低头瞧瞧那只小瓷娃娃,“哧”地笑了。
槟榔洗过澡,出来,只听音响里放着柔和的班得瑞音乐,康爵正在看一份传真。她爬上床,从后面抱住他,笑问:
“那是什么?全是英文!”
“传真。”
“好多英文字!”她看得眼花缭乱,“我一句也看不懂。”
“中国人看得懂英文是特长,看不懂是正常。”他漫不经心地说。
槟榔嘻嘻地笑,他还在看他的传真。她望着他的上身,他从不爱睡衣,每晚都会露出健硕的肌肉。可他的胳膊其实是她最好奇的地方,此刻拉过来,她望着上面青色的纹身。这是她第一次仔细看,前几次虽好奇,可总不好意思,这会儿她摩挲着上面的花纹:
“你有纹身,飖飖身上也有,她手腕上有她名字的开头字母。我要在后腰上纹一条蛇。”
“不行。”他连她的脸都没看就给她否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