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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 雪地里的槟榔最新章节 > 第六十一章 窘境煎熬

第六十一章 窘境煎熬 免费阅读

“一个大男人不要成天照镜子好不好?”她受不了地说,“人家会以为你变态。”

“你懂什么?男人也需要随时注意自己是不是美观。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我讨厌成天呆在有噪音的办公室里。”

孟辙就拿开镜子看着她:“你脸色真差,你生病了?”

“没有。”她坐下来。

“那就是失恋了,只有失恋的女人才会有这种脸色。”

“你别这么乌鸦嘴行不行?”

“你就这么出来了?怎么也不化化妆?你要把自己永远保持在最美的状态,那样男人才会喜欢你。”

“哈!只有肤浅的男人才会用容貌看人。再说我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力气去让男人喜欢我?我不是每天闲着有二十二个小时去维持外表,我的皮肤需要呼吸。女人也是人,你们男人把女人当什么?多功能超级玩偶?成天装扮成一张漂亮的娃娃脸供人欣赏?”

“不是失恋就是吵架了,只有失恋里吵架中的女人才会用这种像爆竹爆炸一样的语气说‘你们男人’。”

她看着他。孟辙瞧瞧她,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

“你的脸色真的很差,你是不是生病了?你有点发烧。”

“你才发烧!”她推开他的手。

“我就说你这么成天像个陀螺一样是不行的。哎,走吧,趁今天你没事,我带你去马场转转。”

“谁说我没事?我才不去,我又不会骑马。再说我还有一堆作业要写呢。”

“少写一两次有什么关系?看你这个样子,还是趁没课去郊外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好好放松一下吧。”

“你认为马场有新鲜空气吗?”

“当然有,那里全是草和树,亲近自然能让你变得清醒,走吧。今天本来就是骑马俱乐部约好的,飖飖也会去,你和她玩玩,放松一下心情,对身体有好处。”

“我不去!”槟榔说,孟辙硬是把她拉出去。

槟榔只好跟着他,两人走到前场,刚走到过道里,不想一名服务生捧着一碗残汤迎面而来,跟一名匆匆路过的客人错身,一碗汤正好倒在槟榔的身上。侍者吓得魂飞魄散,急忙道歉:

“对不起苏小姐!对不起苏小姐!”

槟榔倒吸了一口气,幸好穿的不是名牌,不然她会心疼死。晓幽急忙来骂小女孩,她也懒得说什么,回办公室从衣柜里找衣服。

孟辙跟进来问:“你没事吧?对了,昨天刚好有人送衣服给你,我都忘了,你穿那件吧。”他从柜里拿出一件白色针织裙给她。

“谁送来的?”

“我没在,听说是白糖送来的。”

“白糖?哦。”是康爵的白糖秘书。

“你快点换,换完出来,我在外面等你。”孟辙说着出去了。

槟榔看看手里的白裙,叹口气,还是换上了。把脏衣服交给晓幽让她送去干洗,然后出门上了孟辙的车。

多云的时候总能增加秋天的萧索,风透露出即将入冬的消息。

槟榔下车,清风扬起长发与修身的白色针织裙,只是并未令她清醒,反而让她的头脑更加发昏。幸好茶色太阳镜遮住她的表情。

“进去吧,玩一玩放松一下。”孟辙拽着她的腰带,说,上台阶走进面前的高级建筑。

槟榔推开他的手,没精打采地跟着他,两人进入俱乐部。

冠玉c雷霆c飖飖都在,皆穿着笔挺的骑马装,早来了。

“天啊!你怎么瘦成这样?”飖飖看着她惊呼。

“才多久没见你就瘦了一圈,”雷霆也说,“你去难民营了?”

“什么都不吃不瘦才怪!”孟辙道。

“为什么,你是在节食减肥还是想变成木乃伊?”雷霆问。

“别那么夸张好不好?”她摸摸自己,“哪有那么严重?!”

“你脸色发白。”冠玉看着她,认真地说。

“真的假的?”槟榔摸着脸笑问。

她的眼往不远处一扫,然而这次不止脸色发白,连嘴唇都白了。在疲倦之下她觉得自己浑身颤抖,因为她看到康爵和聂赏冬一起走过来,一起并肩走过来。她突然觉得自己热血沸腾,心口有些发虚。她又生气了,而且这次气得眼前发黑。就在发黑时,康爵已经走过来,一眼察觉到她的异样,托起她的脸问: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槟榔一把推开他的手,众人都察觉到他们之间的不寻常。如果刚刚只是猜测,那么现在则确认他们的确不正常。只是谁也没做声。

“苏小姐,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聂赏冬突然开口,笑得似乎不怀好意。

“我没事。”槟榔冷淡地说。

聂赏冬回以一笑,飖飖见状忙拉住槟榔,笑道:

“出来走走也好,骑马放松一下。走吧,我给你挑身骑马装。”

“我不骑马。”她说。

“走吧。”飖飖硬是拉她去买骑马装,两人到俱乐部里的骑马装商店,“你的脸色真的很差,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

“还说没有。你成天又要上班又要逼自己毕业,我看再这样下去你早晚会垮掉。”她拿起一身白色骑马装在槟榔身上比对,“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骑骑马,等下我教你。”

“我不想学,我只想坐着吹吹风。”槟榔懒懒地说。

就在这时,聂赏冬忽然走进来,热络地对两人道:

“选好了吗?这件白色的很漂亮啊,和你身上裙子的颜色一模一样。”她指指槟榔身上的连衣裙。

“你来干吗?”飖飖充满敌意地问。

“他们都去选马了,我去洗手间,顺便也来帮槟榔挑一挑。”她笑说,打量着槟榔身上的裙子,“这件裙子穿在你身上真的很漂亮,我的眼光还真好,你喜欢吗?”

槟榔觉得她说话阴阳怪气的,蹙眉问:“你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这条裙子是alv买给你的,不过是我帮他挑的。怎么,你不喜欢?我看你穿着,以为你很喜欢。”聂赏冬微笑。

槟榔闻言,看着她的笑,顿感怒气冲天,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她心里一团乱,只觉得两眼直冒金星。聂赏冬见状笑道:

“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不帮你挑了。我先走了,你们自己慢慢选吧。”她的语气带着得意与挑衅,然后粲然一笑,转身款款而去。

槟榔的心里就像燃起一团火,熊熊燃烧。她的脸色更白。

“你没事吧?”飖飖觉得她的背影在发抖。

槟榔摇摇头,随手拿起一件黑色骑马装,对她说:

“就这件吧。”去结账,然后换上。

室外马场,一股马的味道。

她坐在一棵大树下带阳伞的圆桌前,虽然穿着骑马装,可她并不会骑马。雷霆说要教她,她推说自己太累了。众人见她脸色不好,也就不勉强,只有飖飖陪她坐着。

“你真的没事吗?”飖飖问。

“没事。”槟榔其实很有事,她心情烦躁得想尖叫,可她却没有尖叫的力气。她不愿去想裙子那件事,是真是假都只会让她心烦。而康爵自从上次在街边争吵后就一直没联络她,这是事实,这种事实令她更加烦躁。

“你要不要喝点东西,或者还是去骑骑马吧,动一动总比坐在这里要好得多。”飖飖劝道。

“我哪儿也不想去,就想呆在这儿吹风。”槟榔有气无力地说,“再说我还有份报告要写,总是偷懒说不定要七年才能毕业。我还有一堆数学题,我想一边吹风一边写。”她从包里拿出数学题。

正当飖飖不知该说什么,只想叹气之际,康爵过来对她道:

“去玩玩吧,坐在这里干什么?”

飖飖看他一眼,又看槟榔,她早将头扭到一边去了。

“你不是想骑马吗?快去吧。”康爵催促飖飖。

飖飖犹豫了一下,想说什么又不好开口,只得扭身走开。

康爵坐在她的位置上,槟榔收起东西也想走,他一把按住她,这举动引来她的怒视,可他毫不在乎,而是将一杯焦糖玛奇朵放在她面前,关切地说:

“喝点东西吧,喝完再生气。你看起来很不好,我很担心。”

“真荣幸,我居然还在你的担心范围之内。”她冷笑。

“你不要总是这么莫名其妙好不好?”他忍不住道,“难道我只是和她碰见,礼貌性地说说话,你也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吗?”

“我莫名其妙?”槟榔啼笑皆非,她觉得她被他刺激得气愤到都快要昏倒了。她一阵晕眩,一时间只觉得茶壶倒饺子,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得心烦地说,“你今天离我远点,我不想和你吵架。”

似乎看出她不舒服,他也压住火,说:“算了,就当是我错了,我不惹你了。你喝点咖啡,也许心情会好一点。”

话音刚落,只听聂赏冬在马上高喊“alv”,两人都向她看过去,她正朝这边愉快地招手。槟榔冷哼道:

“真是受不了!”

康爵看她一眼,没说什么,但他眼底那一闪即逝的对她的反感却刺痛了她,也令她窝火。

“课程很紧吧?”他又问,“实在不行就不要做了,你那么累,我怕你的身体会吃不消。”

她突然很反感他的话,觉得他看轻了她似的,不驯地说: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我是在关心你!”

“你不要再说了,我什么也不想听!”

他对她的这种态度很生气,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

“你到底是怎么了?从巴黎回来你就变得很不对劲。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对我说,你现在这种语气算什么?!”

“对你说?哈!我对你说的还少吗?可是请问我说的哪句话你听进去了?”槟榔忍不住提高声调。

“我和她没什么!你到底要我说几遍你才能明白!你不要总是无理取闹好不好?”

“我无理取闹?”她都要两眼冒金星了,“你说你们没什么?私自会面也就算了,那你们三更半夜在游泳池边抱在一起算什么?你和她在一起窃窃私语又算什么?”

“你别总翻旧账好不好?我什么时候和她窃窃私语了?”

“你敢说刚刚在外面走廊上你们没有窃窃私语?那你们站在那里是在干什么?面壁罚站吗?”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什么时候多出胡乱猜忌的毛病了?更何况,即便是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你说你爱我,你却连这点信任都不肯给我,你就这么爱我吗?”康爵火了。

“你还要我怎么爱你?我为你都快疯了,我为你什么都不顾了,你还要我怎么样?你说眼睛看见的未必是真的,那什么是真的?是不是即使我把你们堵在床上,你也可以告诉我我看见的不是真的,你就是这个意思吗?!”槟榔的火气更大了。

“你不要越说越过分!”他气得脸色开始发青。

她也被气得快要背过气去了,实在忍不住,刚要跳起来大吼,不料聂赏冬突然像炮弹一样冲过来,一把挽住康爵的胳膊,笑道:

“alv,你在这儿干什么?走吧,冠玉还找你呢。快走吧。”

康爵没说话。聂赏冬看了槟榔一眼,笑道:

“你担心槟榔吗?她没事。没看见她在看书吗,你在这儿会打扰她。她的脸色这么不好,应该需要安静吧。不然,槟榔,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玩会儿?”

“不用了,你们去吧。”更深的怒火令槟榔这么说。

这个女人,想带走男人就直说,干吗要用她做借口?!

“那我们就走了。alv,我们快走吧。”聂赏冬说着,用力将康爵拽走了。

槟榔瞪着他们的背影,十分愤怒。康爵真走了!他就这么走了!她的肺子都要炸开了,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她非常非常地生气,只要看见他和聂赏冬在一起就生气,而他明白这点却不肯理解她,反而说她无理取闹,现在他更赌气走了!她看着他们,恨不得要撕碎他们!她要去拽聂赏冬的头发抓花她的脸!她真的感觉自己快疯了!

她赶紧喝口咖啡,想找一些最恶毒的词去骂聂赏冬以缓解恶劣的心情,可在这时她居然一个词儿也想不出来。她恨不得跳起来暴怒如雷,于是急忙低头去看那些令她头疼的数学题。她必须要转移注意力来使自己不至于发飙失态。

“这个贱货!”在看数学题时,她终于想起这句话,在心底狠骂出来。她忽然有些恶心。

还是做数学题吧,她不能再去想他们,否则她一定会发疯的。

风吹动着树梢,摩挲出很大的响动。

一片半黄的叶子突然盘旋落下,随着风,悄无声息地落在翻动着的书页里。正疲倦地趴在桌上的槟榔惊讶地拾起,抬头望那树冠,原来上面的叶子已渐渐枯黄,秋天就在那半绿半黄的叶尖。她从来不会去注意这些,叶子是什么颜色和她向来没什么关系,然而她今天看着阳光透过树缝变得斑驳,风吹过,“沙沙”作响地带离死去的叶子,然后缓缓落下,落叶归根。归根之后,另一个季节将悄然来临。而等到那个季节过去之后,新的一年新的叶子又将重新抽出枝芽。

她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很有趣很神秘的景象。

“在看什么?”一个悦耳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她低头,看到站在身旁的凌冠玉,温文尔雅,衣衫光鲜。

“树叶。”她笑答,“冬天要来了,到处都是落叶。”

他向头顶望了望,笑道:“是啊,叶子落了很多。”

“多奇怪,在冬天来临前,所有的树叶都会集体死掉,然后落在树下。但只要过了冬天就又会长出一批新叶子,就像是一种重生。也不知道它们的生命到底是短暂的还是永恒的。”

他笑了笑,她则像沉浸在某种境界里似的轻轻地说:

“四季交替总是有预兆的。在春天的野花都落尽之后就预示着要进入夏天;在夏天最炎热的时候就表示秋天马上要来临;秋天当叶子都落尽后昭示着冬天的临近;而冬天,只要度过最冷的时候,春天就会到来,所以那个最冷的时候也是一种预示。”

冠玉看着她,槟榔回过神,也看着他,忽然有点不好意思:

“我在乱说,你不用理我!”

“这些都是你的感悟吗?”他笑问。

“感悟?”她笑了笑,“这是失误!我在胡说八道!”

他扑哧一笑,顿了顿,问:“介意我坐下吗?”

“那么客气干吗?反正椅子也不是我的。”

“我怕我会打扰你。”他笑着坐下。

“没关系,只要你不说话就行了。”她对他说。

他望着她,似乎信以为真。他的表情令她哈哈大笑,道:

“我是开玩笑的!”

冠玉莞尔一笑,关心地问:“觉得好点了吗?”

“什么?”槟榔不解,后来想想他似乎是在指她的脸色,于是笑说,“哦,本来也没什么事。”

“可你的脸色比刚才更不好了。”

“没事,就是有点累,因为我从来没试过一起做很多事。不过习惯了就好了。”她笑道。

“看的是什么书?”他忽然问。

“数学。一堆奇怪的数学题,让人头疼!”

“很难吗?”

“反正让我快疯了。我最讨厌数学题,就像学脑筋急转弯,怎么学也学不会。”

他笑笑,询问:“我可以看看吗?”

槟榔就把书递给他,冠玉看了一阵,拿过她手里的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然后指着一个数值问:

“是这个答案吗?”

“你怎么算的?!”她瞪大眼睛,吃惊地望着他。

冠玉莞尔一笑,耐心地为她讲解。

围场里。

康爵最先看到那边的情况,也最先勒住马。雷霆惊讶地问:

“他们在干吗?”

“冠玉不会是在帮她做数学题吧?”孟辙说。

“冠玉未免也太热心了!”雷霆碎嘴地说。

康飖看着那种情形,叹了口气。

冠玉已经帮槟榔讲了三道题,她听着,却越听头越沉,迷迷糊糊的,根本听不进去他在讲什么,只是用手托腮晕陶陶地盯住笔尖,觉得脑子不听使唤,他的声音居然有些如梦似幻。她的心里燥热不堪,浑身酸痛不说,整个头越来越大,涨涨的很难受。一阵风吹过,居然吹得她有点毛骨悚然。

“你在听吗?”冠玉察觉到异样,问。

槟榔半分钟后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笑道:“不好意思,你继续吧。”

“你是不是不舒服?”他更觉察到她的不适。

“没有,你接着讲。”她轻声说。

冠玉就继续讲,一直到讲完,她含笑道谢。他认真地问:

“你真的没事吗?”

槟榔摇头,然后一抬眼,只见康爵走过来站在她面前:

“去骑骑马吧,不然白来了。”

槟榔这时也没力气生气了,她摇头可不是置气,而是真不想骑。可康爵不这么想,他认为她还在生气,可他不管,他只想把她从冠玉身边拉开:

“没关系,我教你,你不会摔下来的。”

“你去吧,我看着你。”槟榔努力微笑,她明白他的意图,实在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所以对他表示出友好。

聂赏冬又一次过来,她还真不嫌累。

“槟榔,一起玩吧,挺有意思的。”她笑说,那友好的模样令槟榔想吐,“你不用害怕,我刚开始学时也怕摔下来,可最后也没怎么样。我可以教你。”

“不用了,谢谢。”槟榔道,心想我可不想被你折磨死。

“没关系,你不用怕,来吧。”聂赏冬说,竟拉起她的手让她站起来,然后到围场里去,叫人牵来一匹马,拍了拍,“你上去试试,只要抓紧缰绳就行了。”

槟榔看着这个庞然大物,看着看着,摇头笑道:“我不太舒服,你还是自己来吧,我下次再学好了。”说完转身要走。

聂赏冬却在她身后哧哧地笑,对康爵说:“她的胆子真小。我记得你最喜欢骑马了,有时间要好好教教她才行。”

她说得不伦不类,但槟榔听见的却句句都是嘲笑与挑衅,这令她火冒三丈。而康爵的沉默更让她难受。可她懒得说什么,看到冠玉站在围栏边,于是走了过去。再回头时她见到聂赏冬已骑上了马背。

“还是不舒服吗?”冠玉问。

“有一点。”槟榔不舒服地回答,这次说了实话。

突然,一阵马嘶声划破耳膜,她一看之下大惊,聂赏冬的马突然前蹄立起,后蹄乱蹶,像受惊了似的。聂赏冬在上面吓得花容失色,无论怎样安抚都不管用。康爵在一边,忙赶上去想拉住缰绳,但还是没拉住。马屁股突然一抬之下又猛地立起前蹄,聂赏冬再也抓不住,一下子从马上摔了下来。康爵下意识一接,两人都跌倒在地。马前蹄再次立起,眼看就要踩到二人,槟榔的心脏倏地停止,只见康爵抱住聂赏冬伶俐地一滚,顺势从马蹄子底下钻了过去。

早有人来牵住马,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忙上前查看。地上的两个人惊魂未定,康爵将聂赏冬扶起来,对方吓坏了,双手抓住他的肩不住地颤抖,嘴上却哽咽着说:

“你干什么?谁让你那么做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多危险啊!”

槟榔突然因为这关切的声音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时,她却听见康爵用很紧张的声音在问:

“你没事吧?”

聂赏冬的回应则是立刻扑进他的怀里。

槟榔再也看不下去,她的心再也承受不住他给她的刺激。她瞪着他们两个,妒火加怒火一齐在胸腔里燃烧,越烧越旺,烧得她满脸通红。她觉得她要疯了,气得一阵头晕目眩,转身想走。然而刚挪动开一步,却突然两眼一黑,身体失去平衡向下摔倒。她昏了过去!

似乎凌冠玉接住了她,因为在黑暗里,她还听见他好像吓坏了似的呼唤:

“苏小姐!苏小姐!”

众人大惊,康爵一把推开聂赏冬,毫不留情地。然后他看到凌冠玉怀里槟榔苍白的脸,那一刻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抱起她的身子,大声呼喊她的名字。他突然有种慌乱无助的感觉,而这感觉竟带来一丝恐惧。

他居然很害怕!

医院。

康爵紧张地上前询问刚检查完出来的医生:

“医生,她怎么了,为什么会晕过去?”

“只是因为疲劳过度加上重感冒才会晕倒。她现在在发烧,等烧退了,只要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烧得很严重吗?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康爵虽然有点放心,但还是很担心。

“应该不会。”

“那我们可以进去吗?”康飖问。

“可以,她没什么大问题。”

众人这才舒了口气,进入病房。槟榔正在打点滴,脸这会儿开始变得红彤彤的。也许是因为发烧,所以仍人事不省。聂赏冬讥讽:

“读书读到疲劳过度也太夸张了,我考法学院时都没这样!”

“她没上过高中,还要半工半读当然会比平常人辛苦。你当谁都像你那么好命,五个家教陪着还学习不好的只有白痴!”康飖看不起地说,聂赏冬刚要回敬,可她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好了,我在这儿,你们都回去吧。等她烧退了,我会打电话告诉你们。你们就别在这儿了,这么多人围着,别人还以为她怎么样了!”

众人闻言只好离开,一群男人围着一个女孩也不合适,况且飖飖是槟榔的朋友,理应她守着。又听她对站在床边的康爵说:

“alv,你等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众人都出去,康爵留下来。等人都走了,她才将他带到走廊,看着他,开口:

“你现在听好了,槟榔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管你对她有什么样的感情,也不管你承不承认,但现在我要告诉你,你离她远一点,别再来伤害她了。以前我不想管,但现在我不得不管,我不能看着你折磨她。也许在一般人眼里,她是拜金主义,因为她做了别人的情妇。但我知道她是怎么样的,她是个好女孩,没伤害任何人。她坚强c善良c讲义气,她没做错任何事,做情妇只是因为她的价值观不同,而我绝不会去同情宋金玉那个傻瓜。槟榔她是个现实的人,但她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因为她生性多疑c防备心强,所以无论她怎样改变也无法改变自己容易孤独的性格。她是个很容易寂寞的人,而这种人一旦沦陷进感情便会无法自拔。你和她的身份都是无法否认的,所以你别做蠢事来害她。她很可怜,你不要为你的一己之私让她更可怜。你的靠近只会害了她,你会让她替你背负所有的心理压力,无论你是不是故意的。更何况你的心永远飘忽不定,你什么都不能为她做,只会胡乱许诺,这很自私。世上女人那么多,你只为了自己满意就去肆意接近欺骗,早晚有一天她会被你害死。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警告你,最好也是最后一次,因为我不喜欢啰嗦。现在,你还是走吧,她好了我也不会通知你。以后也许你们会碰到,但你最好和她保持距离,理由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一口气说完,转身要走。

康爵突然在她背后问:“难道你认为她和他在一起就好吗?我是真心的,而他是一种糟蹋。”

她回过身望着他,冷笑:“你和他有区别吗?你以为你只比她大七岁你就不是在糟蹋吗?一个女人赔了身体不可怕,但如果心也赔进去,那才是致命的。这道理你不会不懂吧?所以收起虚伪的那一套,看得出来你还是很在意她的,那就别害她。你什么也不能为她做。”

康爵没说话。康飖看他一眼,心怀复杂匆匆走了。

康爵被她一阵抢白,内心更加烦躁不安。她尖锐的话一针见血地刺中他的心,让他在无处遁藏之下既慌又乱。他想守着槟榔醒来,却因为她的一席话而像吃了沙子似的很不舒服,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只好遵从妹妹的话下楼离开。因为他的心从没这么乱过。

聂赏冬在楼下等他,见他出来,忙迎上去,笑问:

“gl一ria和你说什么了?”

康爵没回答也没理她,上车便走了,任凭聂赏冬在后面喊,就是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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