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那种热带植物。”
“这名字可真够怪的!多大了?”
“十六岁。”
“这么小就出来,家里困难吧?”
“哦。”她不明白怎么所有人都这么问。
“以前做过这行吗?”领班问。
“做过一阵。”
“那就好。这样,我找个人带带你,你会熟悉得快一点。梁雪,你过来一下!”杨明向里面喊。
一个悦耳的声音答应一声,紧接着,人群中有个女孩扔掉拖把,跑过来。这是一名真正的小美人,一张瓜子脸细嫩得如剥了皮的煮鸡蛋,双腮还自然透着粉红。浓密的娥眉,漆黑的杏眼,两排睫毛细密卷翘,高鼻梁,小嘴,简直就是童话里那个皮肤雪一样白,嘴唇血一样红,头发像乌木窗棂一样黑的白雪公主。她的年纪约有十七八岁,一米六四的个头,身材匀称。
“她刚来,你带带她,先带她去把衣服换了。”杨明吩咐女孩,又对槟榔道,“她叫梁雪,你跟着她就行了。”
“好。”槟榔答应。
“你跟我来。”梁雪对她说,转身带她去更衣室让她换制服,然后打量她一番,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槟榔。”
“这名字真怪!我叫梁雪。”梁雪笑道,“你多大了?”
“十六岁。”
“我比你大一岁,我十七。你长得很像外国人,你是混血?”
“不是。”槟榔赶紧笑答,又一个说她是混血的。
“你是本地人吗?”
“对。你呢?你好像不是本地人。”
“我老家在山东,不过我很早就出来了,哪儿的人都不算。”
“你在这里干多久了?”
“半年。这儿的老板刻薄了点,不过领班还行,就是赚的少。”
“我觉得还可以。”槟榔说,她觉得一月一千八已经不错了。
“我在以前那家底薪就一千七,还包食宿,而且那里有点菜员,不像这儿还要我们自己给客人点菜,弄得乱七八糟。不过后来老板有事把餐馆收了,我才到这儿来的。”梁雪滔滔而谈。
“我没怎么干过这一行。”槟榔说。
“没关系,我刚做时也担心,习惯了就好了。没什么难的,只要别被经理和领班抓住偷懒就行。”梁雪手一挥,热心地安慰。
槟榔笑了笑,她很喜欢这个比她大一岁的女孩。
这间餐厅早晨有晨会,其实就是站在餐厅门前的大空场上由老板训话,无非就是好好服务c顾客是上帝之类的。不过槟榔很喜欢,因为这样她会感觉这间餐厅更正规。
“真讨厌,每天早上都这样!”梁雪与她站在最后一排,目光直视上面的老板,用一种不动嘴唇的方式在说话。
槟榔微笑,这时梁雪从衣兜里掏出一块瑞士糖悄悄塞进她手里。她接过来握住,攥在手心里。
早会的结束昭示着一天的工作才刚刚开始,槟榔很期待。早晨梁雪的友好对待令她储备了一些信心,她觉得那是个好兆头。她要小心谨慎,乘胜追击。
起初餐厅里没什么客人,梁雪一直和她呆在一起,教她一些简单的规则技巧,以及什么东西放在哪儿,该怎么招待客人,怎么帮客人点菜结账等等。偶尔来几桌人,也是熟练的服务员迎上去,她只是偶尔帮忙收桌子,其他时间都站在一边。这里跟她以前服务的火锅城不一样,这里地段好,也许高峰时客人会很多,弄不好就会搞到手忙脚乱。槟榔觉得这才是她人生中第一份正式且重要的工作,因此望着络绎不绝的顾客,她心里很紧张。
梁雪对她很好,其他人也都很照顾宽容她,这就为她提供更多的观察机会。她努力瞪大眼睛仔细地观察身边同事们的一举一动,看他们招呼客人以及往来穿梭上菜,利用收桌子时一边卖力地擦桌子,一边侧耳听邻桌姐姐怎么帮客人点菜。
她觉得梁雪说得对,这间餐厅的管理很乱:迎宾小姐将客人迎上来后,要么被好几个闲着的侍者围住,要么就是大家都去忙没人理;上菜和点菜时,往往点菜员不是上菜员,或者这边正点菜,那边老远有客人大声叫人,使正在点菜的侍者只得过去,因为那边的侍者不知道去哪儿了;服务生擦桌子也不好好擦,弄得油腻腻的,遇到挑剔的客人还要叫人重新擦过;更有这一排侍者不够用,可隔两排的侍者却在角落里偷懒聊天,因为大家都认为会有离得近的人过去。
这一切被槟榔看在眼里,她觉得这些服务生是因为没有明确的分工,人员分配很不均衡,所以才会造成这边忙那边闲,很忙乱忙却没有效果的感觉。因此她更觉得自己要做的话一定会非常困难,所以要更努力小心才行。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她的清闲并未持续多久,很快便到了中午,客流量在一点点增加,她的工作也逐渐忙碌起来。到后来梁雪已经没时间带她,这让她独自站在角落里很紧张。不过她的紧张倒也没持续多久,不一会儿她就迎来她在这里的第一桌客人。那时楼梯口只剩下她一个,她在工作总不能装作没看见,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不过从前她一直认为自己对服务业很有研究,比如服务语言要恭敬c用自己诚挚的微笑让顾客保持愉悦等等,这些她在今天都做了,带着怦怦的心跳。幸好客人很好,也对她报以微笑。她把他们让到一处位子上,给他们上茶递菜单,剩下的就是做记录。她一方面担心自己用手抱着本子写字写不好,一方面又担心自己会听不清客人点菜的内容,这让她的手有些发抖,脚下也很僵。不过好歹她还是顺利完成了,只是其中一位客人问她一道菜的材料和做法是什么,问她时,把正在紧张的她吓得一个激灵。不过好在她立刻缓过神,解释说自己是新来的,也不知道。不过说这话时她有些惭愧,所以上菜时特意多瞧几眼。
她曾经最担心的就是记不住要上菜的桌号和菜名,所以在上菜时很认真地听和记。她告诫自己无论多忙都不要上错菜和打碎盘子。幸好虽然很忙,但这一点她到底没出差错,这让她又有了一些信心。紧接着又有不少客人叫她加菜添酒,她都一一照做,按照上午时梁雪教的和她偷偷在其他人身上学的,并且加入自己诚挚的微笑。不久她的第一桌客人结账,她又很顺利地完成最后一道程序,然后目送客人离开。忙碌让槟榔觉得这个中午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不久她因为过度紧张,感到肩膀如被千百万只蚂蚁啃食一般又酸又痛又麻,身上因为太热出了一身汗,还没忙完时就已经觉得自己快透不过气来了。不过好在到后来人稍微少一点,梁雪抽空过来帮了她不少忙,才得已让她顺利度过高峰期。
吃午饭时已是下午时分,槟榔一点不饿,不过还是吃了些,顺便也认识了其他的服务生。虽然只是匆匆认识一下,她却觉得她们都很好,很体谅她初来乍道的心情很照顾她。到了下午,一切照旧,不过她已经觉得自己开始适应这里的环境了,但她并不会因此而逞强出风头,她知道那是大忌。她只做好分内的事,而不是要别人盯上自己。不过倒还真有人盯上她,在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时,她正站在茶水台后面准备添水,领班在她身边停住脚步问:
“干得怎么样?”
“挺好。”
“好好干!”领班说,然后走了。
槟榔暗自舒口气,赶紧给茶壶加水。
等到了晚上,来的客人更多,她更加手忙脚乱,这让她更赔着一百个小心去做每件事,幸好也都让她顺利过关了。可她开始觉得站得筋疲力尽,端盘子端到脚酸c手麻c脖子痛,不由得开始想怎么还不下班?是不是让她超时工作了?她甚至开始想这些客人怎么还不走呢?还喝什么喝?这么晚还不回家到底要干吗?她感觉自己像是把一百年的盘子都端完了。第一天来上班,她却觉得自己已经上了好几年的班,她头晕目眩还非常口渴。幸好没把此时的心事表现在脸上,不然她非得被开除不可。
终于,十点整到了,她可以喘口气了。
这时旁边的梁雪伸伸懒腰,叹道:
“终于下班了,累死了!走吧!”两人去换好衣服,走出餐厅。
外面的大街上既新鲜又冷清,这时根本没几个人,连车的数量也少了大半。梁雪问她:
“你住哪儿?”
“中山公园那边。”
“那么远?我就住附近,那我们明天见了。”她快乐地说。
“拜拜!”槟榔开心地对她摇摇手,回家去了。
不管怎么样,今天的一切还是很顺利的,尽管回到家时她已经快累瘫了,但她仍然很满足。她的生活到底还是平静了下来,不会再有大的波折。在那样红火的餐厅里工作,她对未来又产生了更大的希望——这种工作只是暂时的,她要拼命攒钱再去学一门手艺,那样她就不用担心要一辈子不是端盘子就是刷盘子了。
这一夜她睡得很好,因为太累了,连梦都没做。第二天她塞给梁雪一块巧克力糖,因为前一天她请她吃了糖。
女孩子交朋友不容易,可一旦交往上,发展就会相当迅速。没过两天,她们就成了密友。
从此每天都过得很开心,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槟榔越来越适应在这个环境下生活。她很顺利地融入到她的新朋友圈子,大家一起逛街说笑。她也极为快速地熟悉她的新工作,努力热情但又不露头。她依旧保留着自己小心谨慎的处事方式,渐渐的,她摸索出对这项工作适合她自己的工作方式和人际交往方法。她越做越顺手,越来越熟络。一周后,她完全成了一名经验丰富的服务人员。
某日中午,梁雪和槟榔忙到最后才吃上午饭,正当她们坐在桌边吃员工餐时,一名身穿制服的年轻男子忽然挤到两人对面,是他们餐厅的同事吴宽。只见他嘿嘿憨笑:
“梁雪,吃饭哪!”
梁雪黑着脸,没搭理他。吴宽讨好地问:
“等轮休时我和方智串班,到时候我们俩去看电影怎么样?”
“不用,谢谢!”
“别这样嘛,我可是很有诚意的,你总拒绝我也太不给面子了!”
“如果你肯给我面子的话,就别再约我去这儿去那儿的,我没兴趣!”梁雪说完,拉起还没吃完饭的槟榔就走。
“你干吗走那么快?”槟榔差点被噎死。
“不快走,被盯上怎么办?”梁雪来到一边,气愤地说。
“他在追你?”
“他神经病!才来半年,可缠了我五个月!”
“他人怎么样?”
“怎么样?我不是说他有神经病吗?”
“这么严重?”槟榔眨眨眼。
“吴宽这个人,有网瘾,仇视富人看不起穷人,没一点优点。”
“那他看得起谁?”
“他自己喽,他可自以为是了。而且他还是月光族,我‘月光’就够惨了,他也‘月光’,这种人也敢约我!”
“哇,你这么了解他?”
“你没看他穿的那双鞋吗?他工资一千八,那双鞋刚好一千八。还有他天天晚上下班就去网吧通宵上网,你说他是不是变态?”
“是有点。”槟榔小声答,笑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如果正经谈恋爱的话,当然是要又帅又有钱又成熟的,不然我找个又难看又幼稚还要靠我养的,我是自虐狂啊?”梁雪道,“别告诉我你喜欢吴宽那样的,就算我们是服务生,做人也该有点要求。现实如此骨感,理想更该丰满,不然就是随波逐流。”
槟榔只是笑,这时客人叫“服务员”,两人各去忙各的。她有些诧异,她觉得梁雪的某些想法和自己很像。
后来细细观察下来,吴宽还真是满身名牌,一个礼拜鞋换两双,衣服不是阿迪就是耐克,而且样式经常换。另外晚上时他还真的会和几个男同事到网吧去上网,因为他们跟槟榔走一条路。
更搞笑的是,有天她正在擦桌子,吴宽突然走过来对她说:
“苏槟榔,你和梁雪那么好,你帮我劝劝她吧,让她答应我。”
“这又不是我劝就行的!”她讪笑着回答,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这家伙把谈恋爱当游戏吗?这种事也能劝?
客人来了,她忙就势迎上去。不久她看到吴宽趁梁雪没事时涎着脸说这说那,梁雪很烦,她便端起茶壶跑过去装作着急的样子道:
“雪儿,帮我拿一下,我去上洗手间!”
她转身去洗手间,梁雪则用把茶壶送回茶水台的工夫摆脱吴宽,从此吴宽恨死槟榔了。
以至于有次槟榔在晚上快打烊时下楼,刚走到最后一级台阶还没上缓步台时,忽然听到楼下一群男人在聊天,其中就有吴宽的声音:
“现在的女人,太贪慕虚荣!遇到有钱男人就死命往上扑,男人没房没车她们就不嫁,拼命去榨男人的钱,要我说这就是不要脸!她们凭什么要男人养她们?还有,现在不知怎么回事,处女越来越少,脸上却一个比一个装清高!真受不了!”
众人哈哈乐,又一个男人的声音起哄问:
“吴宽,你不是在追梁雪吗?到底追到没有?”
“追她还不容易吗?直接往床上一拉就行了!”
槟榔闻言哭笑不得,这时梁雪从后面走下来,问:
“你在干吗?”
“嘘!”槟榔笑着将手指抵在唇上。
只听吴宽在底下继续大言不惭地笑道:“女人,你要是不把她往床上一拉,她就以为你不是男人!只要你把她拉上床,从此她就会对你俯首帖耳,你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怎么,你真把梁雪上啦?”一人问。
“那你从前的那个怎么办?”又一人问。
“那个?哼!早甩了!她成天盯着我,烦死个人!”
“那你现在是在跟梁雪处了?不简单,居然把这里最漂亮的给弄到手了!”有人说。
“其实我觉得苏槟榔也很漂亮,你要是能把她们两个都弄到手就好了。”又有人说。
“这有什么难的?虽然我不怎么喜欢苏槟榔,一个小丫头片子成天装腔作势,不过对付那种小女孩还不容易?要不了几天我就能把她们俩一起搞到手!”吴宽得意地说。
“吴宽,你把谁搞到手了?”梁雪趴在楼梯扶手上,对下面问。
一群眉飞色舞的男人抬头一看,都傻眼了。
“你上谁了?谁和你处了?”梁雪蹙眉,语气愠怒,“你还想随便就把人拉上床,你也太回归原始了。”
她说完转身上楼去。槟榔无语地看看吴宽,跟着她上去,也有点生气:
“他可真变态!”
“你现在相信了吧?”梁雪扬眉。
“他根本就把女人当玩具,他是不是有毛病?还说要脚踩咱们俩!”
“他纯粹是个神经病!”
槟榔摇头,不明白怎么会有这种人,真令她费解。这时吴宽上来走到梁雪面前要对她解释,她冷着脸说:
“吴宽,我不在乎你说什么,但如果你再缠着我影响我的工作,那我只好去告诉经理了。”她说完就走。
吴宽看向槟榔,槟榔道:
“你看我干吗?是你们说话不避人被她听见的。再说你别说想追我,我对你没兴趣,况且追未成年少女是犯法的。还有,我从来不装腔作势,我真没装过。”她说罢便去上菜了。
晚上,梁雪怕吴宽跟踪她发神经把她拉到床上去,就央求槟榔送她回家。槟榔只好把她送到楼门口,在楼下等她上楼去从窗户告诉她一声她到家了,这才回家。却因此错过了回家的公交车。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之后吴宽可能知道丢脸,就没再纠缠梁雪。槟榔也每天平静地上班。半个月后她被提升为正式员工,领到了人生的第一份工资,一共八百块。虽然只有八百块,但她仍满心欢喜。
“喂,槟榔,明天我们轮休,去逛街吧。”梁雪下班时约她。
“好啊,我明天要去买个手机,你正好陪我一起去。”
“那你今天到我家去住吧。”
“不用了,我得回家看看我妈,明天上午我来找你。”
“那好吧,你明天来,拜拜。”
“拜拜。”槟榔和她摇摇手,两人分开。
苏母虽然已经日渐熟悉自己的工作,可每天都要站着过一天,还要摆弄那些湿湿粘粘的死鱼,导致她每天回家时都快虚脱了。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求能好好地睡上一觉。在高负荷的工作状态下,睡眠已成为一种奢侈,令她的身体很吃不消。
槟榔回家时的开门声都没吵醒母亲,她进屋时母亲睡得正熟。她望着母亲苍白的脸有点难过,她知道成天站着有多么辛苦。尤其母亲年纪不小了,又好多年没出外工作过,当然会更辛苦。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贫穷所带来的影响,是穷人都无法逃脱。她没叫醒母亲,洗洗也睡了。
直到次日早上闹铃响起,苏母起床出来,讶异地看着桌上做好的早餐和坐在凳子上看书的女儿:
“怎么起这么早?”
“今天我轮休。”
“你瘦了这么多!”苏母心疼地道。
“你快去洗脸吧,好吃饭。今天也上班吗?”槟榔没理会母亲的话,径自问。
“上。”苏母回答,到厨房边的水池前刷牙洗脸。
槟榔没动地方,接着看书。苏母很快洗漱完,问:
“工作怎么样?”
“挺好的,客人很多,老板不错,我在里面还有一个好朋友。”
“那就好,要和同事好好相处。”苏母开始吃饭,顿了顿,又说,“你最近好像比从前回来得更晚。”
“哦,我换工作了,这次比上次的工资高。昨天我已经转为正式员工,从下月起底薪一千八还有提成,比从前多。”
“那不错。”苏母说。
“同事今天约我去逛街,我想买个手机。也不用太好,能打电话就行,那样以后你给我打电话也方便。现在我们都发工资了,应该好好算算钱,有点计划。把钱还上再存点款,不然乱花钱就没了。”
“嗯。”苏母喝着粥,点点头。
“你发工资了吗?”
“后天发。”
“一千二,留出八百交租。”她把想了一夜的计划一股脑儿地倒出来,“你留两百,再给我二百。你上班比我早,以后每天早上我去买菜,家里生活用品也我买。而且我每周轮休一天,正好可以去超市。等下个月我发工资,就从我工资里拿一千一还舅舅,你再拿四百。”她摆弄着手指头算,“然后我再拿五百,你拿四百,凑齐房租。等把舅舅的钱还清就好办了,每个月我出五百你出四百交租,再一人拿四百当生活费。剩下的我们存一笔积蓄,你每月存两百,我这儿反正也没什么花销,每月能存一千一。剩下的自己留着,怎么样?”
“行。”苏母对女儿完全服从且信任。
“那我今天去买手机。”
“行。你挑个好的买,别捡便宜的,看着点质量。”苏母说,起身开始给自己装饭盒。
“这不是我以前的饭盒吗,你拿它干吗?”槟榔疑惑地问。
“我们那里中午得自己带饭。”
“超市不供饭?”
“哪有饭?!要么出去吃,要么自己带。”
“哦。”槟榔根本不知道这点,于是从那天起,每天早晨她都要早早起来给母亲做盒饭,还要包揽大部分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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